第324章(2/2)

    “一路顺风。”他匆匆留下四个字，便逃似的转身，要走。

    蒋贺之的眼底已有了些微热意，眼神也开始稠起来，稠得恨不能黏他脸上似的。但他仍装模作样得只心系案子，体贴地提醒：“洪兆龙诡诈得很，我不太相信他的证词。”

    没有引来盛宁的回眸，却引得路人纷纷驻足。酒店门口的行车道上，一长列轿车已经等在了宾利身后，不少司机也一同摁响了喇叭，场面蔚然壮观。

    而这一次，盛宁只是顿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他听出了他声音中再也藏不住的留恋与不舍，他自己又何尝舍得。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攥紧拳头，微微侧头，用一声佯作轻俏的粤语问：“做咩啊？”

    盛宁也再度回过头来。

    “现在只能选择相信，”洪兆龙的这份证言是指认付勉与张娅的关键证据，盛宁又点点头，道，“不过你的意思，我明白。”

    第一份礼物便是高鹏，他决定把他留在洸州，守护他的安全。

    然而想忍却终究忍不住，他的目光贪婪地在盛宁的脸上摩挲，毕竟此去经年，已是见一面少一面、看一眼少一眼了。

    盛宁只能接受这份好意，再度扭头要走，蒋贺之便再度呼唤他，提高了音量道：“盛宁……”

    “盛宁。”蒋贺之赶紧出声将对方唤住。

    他第三次转身要走，他也第三次呼喊了他的名字，这一次，是完全嘶哑着喉咙喊：“盛宁！”

    这一声问，那些甜蜜的往事便如惊鸿照影而来。

    蒋贺之想逼迫盛宁回头。于是向车窗内伸手，一遍遍重重摁响宾利的车喇叭，像发自谁的灵魂深处，一声声凄厉长鸣。

    待盛宁重新回过头来，他对他说：“相识一场，我送你两份礼物吧。”

    盛宁本想推脱，但蒋贺之却笑着说：“你要不接受他，他就得失业了……”

    他没说另一份礼物是什么。

    “其实没这个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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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边云卷云舒，四周人来人往。在蒋贺之看不到的地方，盛宁低了低头，任眼泪渗透浓密睫毛，无声地坠落——千丝万缕

    每一眼也都令盛宁如遭针扎，万般痛疚与难受。

    他也为苏茵的牺牲扼腕，也为老沙的悔过慨叹，事到如今，他已经彻底放弃了带他回港的念头。他知道他属于这里，属于这片他生于斯长于斯、即将破除黑暗迎来新生的旧土。

    意料中的答案，蒋贺之低目一笑，同时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