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2)

    赵景明干了一天活累懵的脑子忽然清明，给小孩启蒙是件劳心费神的事，西安去教书，没时间温书，还怎么中举当官？

    村长：“……”

    “我……我挑灯夜读，”裴西安握住赵景明的手，他的手已不似刚嫁进来时柔嫩，掌心满是茧子，摸在皮肤上刮擦着疼，裴西安眸中透出心疼，“我也想为这个家出份力，不想你那么辛苦。”

    裴西安神色动容，将赵景明拥入怀中，声音哽咽，“嗯。”

    “你为我着想，我也想替你着想，在我心里你读书最重要，”赵景明反握住裴西安的手，忙碌了整个春耕，春日阳光和煦并不毒辣，但从早晒到晚，赵景明的手黑了许多，比裴西安的握在一起，显得更黑更粗糙，他嘴角是幸福的笑，“有我在，你安心读书就好。”

    裴西安放下书，握住赵景明的手，深深望着赵景明的双眼，认真道：“我知道家里条件不好，我去教书能得束脩，你也能轻松些……可是我……”

    “不是，我想去。”裴西安立即否认，唇角微抿，在赵景明的注视下开口道，“教小孩读书费心费力，启蒙更甚，我……我担心去教书，我的课业会落下。”

    “是是是，裴西安有福，赵景明可没福，嫁进门多水灵的小哥儿，半年给磋磨成这个样。”邓阿花无奈，看不上裴西安，也看不上赵景明。

    饭还没好，赵景明累了一天，也不想帮忙做，索性回屋找裴西安。

    村长诧异，“他不来？真不来？！”

    裴西安从书中抬起头，眸光看向赵景明，又垂下眼帘，神情纠结又迟疑，好似在天人交战。

    不成，啥也不能耽误西安读书。

    换亲时闹成那样，还以为赵景明是多聪明的人，要嫁给裴西安是有所图，可快半年了也没看出来是图啥，尽折腾自己了。

    邓阿花瞅村长一眼，“愣着干啥？”

    “西安，村长找你去学堂教书的事儿，你考虑的咋样，今儿回来遇见村长，他还催我来着。”赵景明道，在桌边坐下，锤着酸痛的胳膊。

    “叔，您别去了，”赵景明拦住村长，“有我在，哪能叫他吃不上饭，我肯定让他安心读书，我相信他能考上功名。”

    次日，赵景明特意去村长家回话。

    “那也得吃饭不是？我再去劝劝他。”村长道，课业再重要也不能光读书不吃饭，只说书中有黄金屋，有颜如玉，可没说书里有饭吃。

    村长回身，不由感慨道：“遇见赵景明，是西安的福气。”

    赵景明道：“不想去便不去，可不能耽误你读书。”

    裴西安坚持道：“我想去，明儿我同村长说，我去教书。”

    赵景明微怔，“咋了？”

    他顿了下，握着赵景明的手紧了紧，无声胜有声。

    赵景明道：“明儿就去回村长，咱不去了。”

    “我本就没能去书院，书是借从前同窗的，抄写完便还回去……”

    邓阿花：“……”

    “……你不想去？”赵景明疑惑，下地恁累，天晴下雨都得在地里刨土，教书先生可比下地干活轻松太多，还有束脩拿，为啥不想去，赵景明想不通。

    “好。”裴西安应声，鼻尖是赵景明汗湿的酸臭味，他眉宇微皱，在赵景明看不到的地方，眼中闪过不耐烦。

    赵景明摇头，“不来，他自个的课业还得学呢。”

    “成，我知道，用不着你念叨。”

    那厢，赵景清和袁牧每日出摊，不时回家一趟。

    邓阿花道：“我给你说，裴家的事儿你少管，裴西安可不是裴仁德，你想帮人家，还得掂量掂量人家乐不乐意让你帮。”

    赵景明：“不行，你去教书你学业咋办？”

    嫁进门快半年，每天干不完的活，清汤寡水的饭，为的不就是裴西安中举当官，他跟着享福吗？

    裴西安当不了官，自己的苦不是白吃了？

    啥值当这么亏待自己？邓阿花直摇头。

    赵景明说完事，见邓阿花从屋里走出来，面色不太自在，打了声招呼就离开。

    村长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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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景明心里胀鼓鼓的，西安知道他的辛苦就成，以后好好待他，让他过上好日子。

    他是瞧裴家困难，也惦记着裴仁德人好，拉裴家一把，在村里当教书先生，束脩虽不如在镇上的多，但多少也是份收入，裴家日子也能好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