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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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安极了，甚至听见自己牙关打颤的声音。

    她很清楚这梦代表了什么，甚至清楚梦里的每一样东西，每一个情节都代表了什么——这些咨询师跟她聊过无数次。

    花圈被她捶烂，光秃秃的架子躺在地上，黄白相间的花朵散落一地。

    她的咨询师其实很厉害。虽然她还是会做噩梦，还是会痛苦，但已经不会在忌日这天做些蠢事了。

    比如用消毒水洗澡，再比如喝高度白酒喝到要去洗胃。

    她不是当年那个瘦小的孩童，也不是二十出头被困在噩梦里无法醒来的女孩，她是靠着自己走到这里的许总。

    当然，这些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

    许阳秋猛地踩下刹车，墓园在郊区，这条宽敞的路上没有行人。

    那种窒息的感觉像条毒蛇，顺着梦境与现实的缝隙缠住了她，她又开始无法呼吸。

    司仪的声音响起：“小姑娘，上香的时候不要哭，否则令尊会不得安宁。”

    她小心翼翼地拿着一只香，慢慢地走向灵位。

    这时，一朵黄花从花圈上掉下来，猛地钻进了她的领口，向下探去。

    她看见遗像上的父亲突然流出了血泪。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梦里，被梦困住，被梦囚禁。

    她怕得发抖，手臂猛地一挥，推开了面前的花圈。

    许阳秋猛地醒来。

    手里的香被她捏碎，断成细碎的几节。

    “救救命”她喊不出声音。

    她又一次梦到了父亲的葬礼。

    过度呼吸让她轻微眩晕，心动过速，这一切逼得她呛咳起来。

    遗像中的爸爸慈爱地看着她，她那会儿很瘦小，要拼命抬头才能看见爸爸的脸。

    谁知在路上收到了季总的消息：【cho，来下公司，小徐董来了】

    醒来后，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今天是爸爸的忌日。

    许阳秋抬手解开衬衫的扣子，伏在方向盘上大口呼吸起来。

    他离开后，许阳秋没能好梦。

    突然，黄白相间的花圈倒了，狠狠地砸在她身上。

    花圈应该很轻，可她却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花圈上的丝带狠狠缠着她的脖子，让她不能呼吸。

    司仪的声音响起：“不得安宁不得安宁不得安宁！不得安宁！！不！得！安！”

    他在心脏下坠的奇妙感受中起身，用全部的意志力逼迫自己脚步拖沓地向房间走去。

    “好梦。”他说道，任凭自己慢慢沉沦。

    许阳秋没去公司，直接开车去墓园祭奠爸爸。

    她咬着腮边的软肉，硬生生地忍住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