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2/2)

    她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轻不可闻。

    有。

    撞死这事排后面，先去看守所。

    ◎对啊，我什么意思呢？◎

    她没主动找过去，人家倒是送上门来了。

    她起身走进浴室，把水开到最大，将身上那点宿醉的不适感冲刷殆尽。

    “那个符纸是干什么用的呀是干什么用的啊！这两人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啊”

    叶一从她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里大概弄清了前因后果，知道了她为什么不吃桃子，也大概猜到她痛苦的根源。

    她大约是哭累了，也喊累了，呆呆地坐着。

    许阳秋捻起了一块桃子，没吃下去，也没放回去，像在较劲。

    挂断电话以后，她支着腿从床上坐起来，扯扯嘴角哂笑一声。

    有比耍酒疯之后断片更差的情形吗？

    不要着急

    他无声地说出三个字。

    她竟然哭了。

    他又一次清楚地感受到无力。

    耍酒疯之后没断片。

    她没听见，也没看见。

    有时候人的下限，也许比蟑螂的下限还低。

    叶一被这轻轻的两声震傻了。

    她昨晚大哭大闹地耍酒疯之后，被叶一半扶半抱地送了回来，她现在只想一头撞死在罪魁祸首张璃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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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位？”

    她从没跟他说过她签署了放弃治疗的同意书，他自然也无从知晓她心底愧疚的重量。

    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室内静默无声。

    许阳秋突然发脾气似的推他一下，

    电话那端不过三两句，就让她从宿醉中瞬间清醒过来。

    许久之后，叶一听到自己暗哑的声音：“我陪你吃桃子，好不好？我陪你。”

    她没有半点声音，甚至咬着牙，眼泪却兀自流淌，他怎么擦都擦不完，手忙脚乱。

    记得清清楚楚。

    接到律师电话的时候，许阳秋头昏脑胀，将醒未醒。

    她闭着眼睛听着水声，只觉得心安。心一安，某些记忆就不合时宜地涌出来。

    一只擦泪的手，一双拥抱她的手臂，都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

    他见过许阳秋哭，却没见过她无声无息地掉眼泪。

    她面无表情地咽下桃子，眼泪像断了线。

    “我不吃桃子！！我不吃桃子的都怪钱桂，我不吃桃子的！！可她从来都不知道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许魄！！他也不好，他坏！！为什么他不能替我签字！！”

    汁水充盈的桃子被咬开，整个房间里弥漫着香甜与苦涩混合的味道，拆都拆不开。

    这是许阳秋第一次踏入看守所的大门，快意算不上，新奇倒是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