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2)

    孙悟空和白子岑一先一后进来时，小白龙已经离开。

    纤细雪白的手腕上，自裁的刀痕一道盖过一道，颈侧的动脉处，也时常能看到发钗的划痕。

    “小白，小白，小白啊……”

    杀了书生，霸了小姐，顶了书生的状元名，走马上任。

    忽听院中有马蹄声。

    迷也，瘴也。

    唐三藏的神色也已如常。

    雪白的鬃毛轻蹭他的下巴，微有一点点扎。

    猪八戒没有睡，他与小白龙对视，冷漠的眼神中，有一丝了然一切的同情。然后，翻身，独留下一个孤独的背影。

    直到那天。

    佛又说，一切皆空。

    唐三藏一怔，指尖缩了缩，终于还是搂住了白龙马的脖子，脸埋进他雪白的绒毛，轻轻地唤：

    他只能隔着三藏，无助地看向猪八戒。

    贼寇把他丢在院子里，把母亲关在小屋，关了整整一天。

    他多想抱抱三藏啊，碧蓝如海的眼睛里，刻满了渴望和心碎，可他永远不能在三藏面前显身，永远无法与他相认。

    父亲死后，支撑母亲含辱偷生的唯一念想，只有尚在襁褓的他。

    可——

    “儿啊，对不起，这一次，娘终于坚持不住了……”

    在幼时，极有限的记忆中，母亲日日夜夜，以泪洗面。

    三藏敛眸，看到皎白月光下，白龙马不知何时挣开了缰绳，从马厩朝他跑来。

    佛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佛说，前世因，今世果。

    02

    若真善恶有报，陈光蕊、满堂娇做错了什么？若真前世因今世果，为何要一碗孟婆汤，让人把前尘忘却？若真万象皆空，又取什么经，求什么大乘佛法？

    而这书生，不是别人，正是唐三藏未能谋面的生父，陈光蕊。这小姐，也不是别人，而是他的生身母亲，满堂娇。

    通透如三藏，此刻也免不了一时惑上心头，意志消沉，悲从中来。

    再出来时，母亲鬓发散乱，步履蹒跚，嘴角添了淤痕。她用木盆把他装了，放入河中，顺流而下，自己也纵身一跃，投入水中，说：

    小白龙在颈间感受到一点湿意，便僵硬不敢再动。

    最是挥之不去的，便是母亲抱着他，坐在门前的小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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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与乌鸡国主的经历，多么相似。

    目光混沌，痴痴傻傻，唱着哄他入睡的儿歌，声音沙哑：“儿啊，如果没有你，娘早就去找你爹了。儿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