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2/2)

    程亦乔这才伸手，接过他送来的灵雀，抱着水晶镂空盒把玩，程亦乔眼光极其毒辣，能用得起水晶，并将它雕刻成这般晶莹剔透的模样，可见总督夫人是个很有品味也很讲究之人，如此婆媳之间有共同乐趣，不至于因为观念不一，而生嫌隙。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

    程亦安从公中舍了银子着人买了百来盏漂亮的花灯，吩咐小厮们给挂上, 她带着丫鬟坐在花厅，看着大家在院子里忙活，除夕挂上的大红灯笼换下，新的五颜六色的纱灯给挂上去，院子里很快焕然一新,

    程亦乔看着耿直的少年哭笑不得，

    红晕从面颊爬至耳根处，他两眼直直望着明媚的春阳道，

    “程二姑娘我不知是谁，但乔姑娘我便知是你。”

    这一问把少年问呆住了。

    这一日程亦安甚至没见着他的人，只在半夜迷迷糊糊觉得有人钻入被窝, 将她搂入怀里, 天还没亮又把她给扔开出去了。

    计前嫌让柳氏和柏氏帮着管家，私底下说她是菩萨心肠。

    “若是乔姑娘不放心，可写在婚书上。”口头承诺再多，不如红纸黑字写明白。

    管事笑着回，“送去后街上，给那些穷苦人家使一使。”

    程亦乔差点笑出来，她能想象孟如川被总督夫妇赶出门的画面，忽然觉得这一家人也很有趣。

    他很实诚，没有因为想娶她便说违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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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孟公子，我有一处，必须依我，婚后你愿意听我调派吗？肯处处依我吗？”

    “为什么非得依你？你对，我依你，你不对，我就不能依你，”他摊摊手道，“纵容你对你也不好呀。”

    程亦安却不信，嘴里说着给穷苦人家使一使，怕是被这些管事私底下拿出去卖了。

    今日十五元宵节。

    “乔姑娘，其实我也很介意，但我爹娘宁可让我做上门女婿，也不许我回益州。”

    程亦安当然知道大户人家的管事私下就爱干这些勾当，主人家不用的家伙能卖则卖，有些不给偷着去卖，程亦安年前给管事们派了红包，今年公中有银子，她又是头一年管家，出手还算阔绰，管事们都很高兴，又见她不

    孟如川其实最诟病这一处，他苦着脸道，

    可惜孟如川是个极有原则的少年，很坦诚道，

    一旦被冠上菩萨心肠，一来，往后若有丁点儿不如他们的意，他们就翻脸了。

    孟如川被她问住，脑子里将她的话回味片刻，顿时纠结极了，“那我也不能帮别的女人呀！”

    程亦安问身旁的管事，“过去是怎么处置的？”

    “希望你言而有信。”

    程亦乔被他问噎住了。

    孟如川既然已决意求婚，就不打算打退堂鼓，

    程亦安正倚着他怀抱睡着舒服呢, 热度骤然退却，睡梦中都皱起了眉棱。

    程亦乔做什么都凭感觉, 这一瞬间感觉来了，嫁给孟家的主意便定下来。

    倒不是陆栩生不给面子, 后日他便要南下, 这个节骨眼都督府两名将帅起了争执，一人是秦都督旧将，一人是石衡的人, 皇帝只能让他这位都督佥事居中料理。

    不管怎么说，这个回答莫名令她满意。

    丫鬟丹儿提着两盏大红灯笼问她，“少奶奶，这些旧灯笼，怎么处置？”

    程亦乔对他的好感一点点在积累，少女也很傲娇地挺直腰板，

    孺子可教也。

    程亦乔心好像被什么拂了一下。

    “你们家是认真的吗？我绝对不会去益州常住，这一点你最好想清楚，若是婚后后悔，我必和离。”

    若是不必去益州，也没有婆媳烦恼，远香近臭，说不定她与总督夫人相处还很融洽。

    其实上回魏舒亭问他时，他撒了个慌。

    他很盼望三位妹夫齐聚程家，大妹夫和二妹夫在妹妹面前都很服帖, 唯独三妹夫是个刺头。

    “可是，若我与外头的女人起了龃龉，即便我不对，你还是会帮她吗？”

    “对了，你为什么唤我乔姑娘？”

    十四这一日程亦安和程亦歆均回娘家吃饭, 贺青云和孟如川也正式见了面, 程亦彦看向程亦安身侧，遗憾道, “可惜三妹夫缺席。”

    “那我还是得帮自己的妻子。”

    在家里信誓旦旦要管教媳妇的人，就这么被乖乖驯服了，认真想了想道，

    “就是嘛！”程亦乔套路他。

    次日两家便交换了庚帖，念着四川总督半月后便要回川, 聘礼择在元月十四下定, 婚期定在下半年的八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