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2/2)

    拿着铜盆的人一顿。

    床沿坐着的人眼睛不眨地看着他。

    一路上行苍都没说话。

    冬日细雪纷纷，破旧棉衣全裹在身上，在湿滑的小路上面容悲戚地行走。

    战乱后的渭城满目疮痍，城门倾倒，守城的将军头颅悬挂在城墙上。

    “一个故人。”似乎觉得这样说不对，遗音想了想又道：“我杀过他来着。”

    ……

    两人找了角落一张桌子坐下，要了两碗酒。

    他带着遗音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遗音疑惑地看着他，“你很累吗？还有二十里而已，怎么不进渭城再歇？”

    遗音站起身，却没继续这个话题，“我们今日，是要去渭城么？”

    行苍这个时候属实不想与她争吵，如果她生气一走了之得不偿失。只是听到她方才所言，有些抑制不住。

    入目是被火烧黑的房屋，青石板被血污染成褐色，地上的尸体丢在一旁没人管，城中都是腐臭味。

    方才那三个人鬼鬼祟祟推她门的时候，遗音还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只是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

    两人没有说话，找到了酒馆老板所说的客栈。

    窗外落着小雪，客栈外面是一个荷塘，这个季节莲藕已经挖干净了，只剩风过微澜的水面。

    他无语，“看什么？”

    遗音还在没心没肺地剥着橘子。

    遗音站住不走了，蹙眉看着他，“你是在怪我？”

    大约是看上了遗音貌美，又是独自一个房间，偷摸进去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行苍示意她上床榻睡觉，她摇摇头，“我不需要睡觉，你睡吧。”

    遗音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关心他们。”

    渭城二十里，一路都是逃命的难民。

    行苍点点头，“既然如此，告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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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亡的人南下，他们逆着人流北上，但是没有人好奇地看他们一眼。

    行苍没有犹豫直接跑向走廊的尽头，遗音的房间门半开，浓重的血腥味直冲口鼻。

    遗音不解，“我们为什么要在这破地方留宿？那老叟不是说让我们绕道吗？”

    所有人都慌乱跑出来。

    老板给他们指了路，“有，咱们这地儿与两国互通，经常有行商在这落脚，村里面有客栈，虽然简陋，但也能住。”

    他愣了一下，刚脱下的外衣穿回身上，他夺门而出。

    她垂眸看向地上的尸块笑了笑。

    直到她走出门口，走廊上的人看见她，眼神像活见了鬼，惊恐地后退。

    遗音恍然大悟，拉着行苍回去要好好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