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2)

    这一想法也就决定了她对黎文森的态度。

    “黎少爷，您耐着点性子，少奶可还得一会儿才能打扮好自己哩。”佩儿扭着水蛇腰，传口信的同时还不忘抛来个媚眼。

    黎文森摇头失笑，迈步走入客厅。

    哪怕第一眼的确被这个花花公子吸引到了，她也不想贸然靠近他。

    等到彻底走出镜头范围，苏灵溪才恢复正常表情，小跑着坐到唐婉华身边的凳子上，和她一起等着看梁至谦接下来的表演。

    可以说，这一时间段的葛采玲还处于摇摆的心理阶段：她犹豫着是否要完全同旧社会的公序良俗彻底决裂，却又忍不住渴望西方化的、纸醉金迷的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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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文森只是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一句打情骂俏的话都没说。

    “我不常出去玩，你不认识也是应当的。”瞧见远处走来一道熟悉的身影，葛采玲脸上的笑淡了点：“佩儿来了，你且先去忙吧，我也不好在这耽误你的事。”

    黎文森的大胆轻佻让她好奇，就像蜗牛从壳里伸出的触角一样，只是轻轻试探一下，很快就会再次缩回壳里。

    迂腐守旧的旧社会礼序让人觉得拘束，但远离了这些自己曾经熟悉的东西，她又不可抑制地不安起来。

    黎文森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你不同我们一起去玩，我是没心思顾忌许多的。”

    刚才那段无台词的独角戏对演员来讲是个不小的挑战——只能靠眼神和细微的表情以及肢体动作来表达人物心理，这要求演员必须对面部肌肉拥有较高的掌控力，才能做到生动又不显得浮夸。

    如果这真的是他第一次拍戏，那他的确是个很有天赋的新人演员。

    天赋点满

    “不是什么要紧事，陪她去浅水湾玩玩水而已。”黎文森还是笑着看她，眼神跟钩子似的。

    在江南的女子中学里，她学的是四书五经，是女德女诫。

    但乍然面对这个全新的世界，她的内心其实不安又忐忑。

    葛采玲察觉到自己的羞怯，连忙定了一定神。

    等到门口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黎文森才缓缓加深唇角弯起的弧度。

    他是高个子，身姿匀称挺拔，只是衬衣领口很没规矩地敞开着，叫人不敢多看。

    看着像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子，脾气倒是硬得很。他这么想着，手却不自觉摸了摸鼻尖——她身上那股香膏味长远得很，似乎到现在还笼罩在他鼻息间。

    苏灵溪看着梁至谦走来的身影，挑了挑眉。

    衣柜的变化隐喻着葛采玲心境的变化——她从寄人篱下的孤女开始转变成能为姑妈带来利益的交际花，比起以前拿人手短的状态，葛采玲在男人们的追捧下重新恢复了自己惯有的自信心。

    说罢，不待黎文森再说什么，她已然越过他迈上了第四层台阶，与佩儿擦肩而过。

    “我真该打，白白浪费了这几个月的时间，竟不知道港城有你这么个妙人！”

    “很好！”唐婉华站起身，一脸欣赏地鼓起掌来，“两个人都发挥得不错。”

    葛采玲轻飘飘瞥了他一眼，很快像被烫着了似的收回视线，双颊飞红，“黎少爷有事寻姑母？”

    “真难得，这么一大早就能遇上你。”黎文森那双蜜糖般的眸子定定看向眼前的可人儿，笑道：“这儿太阳晒得怪热的，到那边阴凉些的地方去走走罢。”

    葛采玲害羞地别开脸，“这话姑母可不爱听，黎少爷当心惹她生气。”

    他打小是在女人堆里长大的，黎公馆里的丫头大多都与他厮混过不止一次，该如何调情，如何勾取女人心，他是最清楚的了。

    佩儿觉得他今日沉默得忒古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也绕开人走远了。

    男人英俊不羁的姿态和他那灼热的眼神让她做不到完全忽视。

    按照剧本和原文结合起来的时间线来看，这个时候的葛采玲已经完全没有了最初来时的怯手怯脚。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她参加了数十场舞会，还跟着陈太太学会了马术；衣柜里那套旧社会女学生爱穿的翠蓝竹布衫也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青狐大衣和泥金缎短袖旗袍，还有数不清的织锦缎子和夜礼服。

    听说人的呼吸频率能达到每分钟20次，那他岂不是已经想了她二十多遍？

    每次呼吸，都能让他想到她。

    可惜这回她注定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