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雪 第40(2/3)

    丹大娘的事让她一战成名。

    裴子辰听着，知道了缘由，神色没有半点波澜在，只道：“所以师娘不肯收她银钱，因为她的因果，得自己还。”

    “因为丹大娘身上因果，沾血的是亲缘。”江照雪语气淡了下来，平静道，“而我问她结缘之时，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和对方结过什么缘，可见她与对方相处时间极短，那应该是个很小的孩子。而人间境许多地方，都会固定弃婴之所，泰州城弃婴之处——”

    “哎呀，你可不好骗啊。”江照雪笑眯眯道，“要不要学一学，以后也能混口饭吃？”

    她挑起眉头，语气不由得好了许多：“二位有何贵干？”

    “城门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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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算命都是一两，价位在月老庙的算命摊已经极高。她一想便知，这对夫妻的意思，不是让她算卦，而是让她说好话，让这个孩子不被族中之人歧视压迫，让他们能够好好疼爱他。

    “尚未取名……乳名，我们叫他念念。”

    “不错。”江照雪点头，目光中带了种脱离天地的冷漠，“我没在她抛弃那个孩子时管那个孩子，自然不能在那个孩子回来时插手管她。”

    江照雪浑不在意，只逗弄婴儿，孩子似乎是听到江照雪声音，他慢慢睁眼，看见江照雪瞬间，他竟也不怕，反而是咿呀呀呀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她。

    两人靠得很近，感情应当不错，女子眼眶红肿，仿佛是哭了许久，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唯一让江照雪瞩目的，就是女子怀中抱的婴儿。

    “可我不明白，”裴子辰好奇，“您是如何知道，与丹大娘有关的那个人尸体在城门桥下？”

    江照雪每日算得盆满钵满，乐此不疲，裴子辰见她几乎是忘了自己的初衷，想提醒她自己最开始算命的，但见江照雪算得高兴，也不打扰。

    “念念不忘，”江照雪看着孩子，平静道，“此乃大气运之人，带回去好生照看，他一生顺风顺水，福泽绵长，六亲受益，宗族盛昌，有他在，必定家族兴旺。”

    这是一对年轻夫妻，看上去不算富有，衣着朴素，但气质干净，应当是老实人家。

    从那天起，江照雪开始日常摆摊，月老庙前开始有了一个神秘、貌美、在凶宅久住无碍、夜行泰州城还平平安安的算命仙师。

    江照雪看着这锦囊嗤笑出声，压着火气道：“钱你收回去吧，谁给你算的命？你让他来找我。一群酒囊饭袋，骗人就算了，怎有拿此事骗人的？你们钱没给够吗？”

    “我想请仙师为我儿算一卦。”

    女子一听江照雪开口，眼泪就盈满眼眶，低头看着怀中安睡婴儿，泣声道：“这是我刚得的孩子，但所有仙师都说，他乃孤煞之命，若强行留下，注定煞败六亲，再怎么活，也最多活到十七岁，族里之人都让我们放弃他，可这是我们的孩子，我怎能放弃？还请仙师为他算上一卦——”

    夫妻二人听着这话，面露震惊。

    江照雪被他逗笑，心中那点不快也散了几分，只抬眼同夫妻而人道：“回去吧，别听他们胡说了。”

    女子说着，看了一眼旁边丈夫，旁边丈夫走上前来，恭敬给江照雪递了一个锦囊，江照雪一眼就看出，这里面至少有十两。

    江照雪闻言回头，看了对方一眼。

    裴子辰转眸看她，想要说什么，又生生止住。

    江照雪视线之中，那婴儿几乎是冒着金光，这是大气运者才会有的法光。

    一连算了十几日，叶家都毫无动静，直到五月初，江照雪准备提前收摊，带着裴子辰去吃烤鸭，结果一起身，便听一个女子怯生生道：“请问……您就是江仙师吗？”

    这话骂得两人一愣，江照雪扫向那个婴儿，取了一袋银钱，放到婴儿怀中，垂眸看着孩子，轻声道：“这个孩子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