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雪 第5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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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落刹那，玉签飞落而下，巨大的力量涌入她身体，她用溯光镜狠狠划开时空裂缝，随后一把撕开！

    而她虽然面上沾血，却始终从容不迫，眼眸永远那么明亮，那么璀璨，像是无法直视的太阳，又引人飞蛾扑火想要拥有、试图仰望。

    他该死。

    裴子辰打断它，已经明白，他握着鸢罗弓，尝试着用灵力试探着注入，他感知了灵力进入时的状态，确认鸢罗弓说话的真实性，垂下眼眸，轻声道：“我的命——”

    “让开！”

    裴子辰平静询问，鸢罗弓沉默下来。

    光芒照入漆黑静谧的空间，她一跃而入，沐浴在那一束独光之中急追上前，一把拉住裴子辰，猛地拽他到身前，暴喝出声：“想死是不是？！”

    庄燕大笑出声：“他想死！他竟愿意为你去死！”

    “我与溯光镜，本为一体，”鸢罗弓猜到他的答案，平静道，“如果你决定好了，将灵力注入我的身体，我便会打开时空通道。可你想好了，若选择放弃我，你便会永堕时空乱流之中，只是为了让她平安回去，值得吗？”

    她毫不犹豫追随他而下，握住他手的刹那。

    时间越长，他只会在失去时越痛。

    说着，他回过头，看向不远处由陈昭和叶闻真护在身前、握着叶天骄的手疯狂写着符咒的女子。

    雪山背着他风雪前行，歪头赠他一株梅枝。

    可这些……

    庄燕似乎已经完全放弃了鸢罗弓，黑雾汹涌而去，只想杀了她。

    “那就是可以。”

    江照雪少有暴怒，失态怒骂：“你以为我回不去是吗？你以为你的性命不重要吗？在这里给我演伤春悲秋生死别离无欲无求？！裴子辰我告诉你，你记好了！”江照雪拽着他的衣领，将他一把拉到自己面前。

    听到这话瞬间，江照雪抬头，这才发现裴子辰握着鸢罗弓，面上是近来少有轻松的笑意，朝着她温和道：“回去吧。”

    无人爱他，无人见他，纵使怜他，亦不因他。

    她毫不犹豫一把捏紧溯光镜的碎片，用染血的溯光镜片狠狠扎入即将消失的时空裂缝之中！

    她不该在这里。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他们呼吸凑在一起，江照雪死死盯着他：“我救你从来不是偶然，乌月林我救你，悬崖我救你，续生蛛的代价是我一旦启用灵力五感消失，这些都是为了你！都是你欠我的！你的命于我而言贵得要命！我不是同你开玩笑。”

    都不是在意。

    裴子辰震惊看她，和她在无尽的空间一起坠落而下，喃喃出声：“师娘……”

    “我可以死吗？”

    裴子辰开口。

    裂缝瞬间合上，江照雪一瞬明白发生了什么。

    溯光镜灵力翻涌，阿南尖叫起来：“主人不行的！你用了灵力溯光镜就要开启，随时会进下一个时空了！”

    江照雪惊骇起身，手中握住溯光镜，灵力暴起，符箓飞旋而出，竟是瞬间就将庄燕残留怨气诛杀！

    过了片刻后，它反问：“为了一个女人过好一点而死？我只是让她在时空中吃一点苦而已——”

    然而江照雪不管不顾，只将灵力调用到最大，用溯光镜一寸一寸疯狂往下划去，咬牙出声：“天道无常，与天赌命，上上大吉，无时无空，破！”

    庄燕惊叫声中，江照雪用疾行符飞驰往前，尽了最大的力量，却还是只触碰到裴子辰冰凉手指，就看他跌入时空裂缝。

    她离谱的言语，她永远笑意盈盈看他，她的手帕，还有……

    “你怎么让她回去？”

    这个念头浮现刹那，裴子辰笑起来，温和道：“不值得她吃苦。”

    江照雪注视着他，他看着面前这个人，心跳疯狂加速。

    她如明月，她该坐高台。

    音落瞬间，天空震动，时空裂开，裴子辰张开双手，倒入时空裂缝之中！

    裴子辰平静想着，想起自己那些龌龊下流的欲念，想起自己一次次忍不住想要争夺她的冲动。

    裴子辰抬起眼眸，冷冷盯着面前弓箭。

    不该再拖累她了。

    然而脑海又挤入江照雪一颦一笑，反复萦绕眼前。

    裴子辰说着，感觉黑暗将他慢慢淹没，他仿佛又回到刚刚睁眼时那个山洞，只有空洞和疼痛。

    所以她救他，陪伴他，给予他令人心动的瞬间和快乐，可这一切都只是泡沫虚影，从一开始就注定失去。

    而这世间，除了她，又一切都毫无意义。

    “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