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雪 第170(2/3)

    裴子辰快被她这视死如归的模样气笑，静默片刻后，他抬手覆到她伤口之上，轻声提醒：“方才师娘说过，弟子只是晚辈，不会多想。”

    “女君或者师娘，”江照雪提醒他，“我的名讳，不是你能叫的。”

    裴子辰站起身来，在她面前停下。

    “是，我说过。”

    他一瞬心软，叹了口气后，微微弯腰，抬手扶在她肩头，江照雪身体顿僵，随后就听他温和语调：“先躺下吧。”

    她记得，她不认，这就是她的抉择。

    江照雪毫不犹豫：“是。”

    “病不忌医，”江照雪看透他的心思，笑起来，带了气道，“你放心，我不会多想。”

    裴子辰听着，不可思议：“江照雪……”

    独属于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江照雪莫名便有些紧张，握紧手中团扇，转眸不言。

    她不敢多看，转过头去，轻声道：“我不知道你误会什么，但你记住，我就算不是你师娘，也是蓬莱真武元君，我不可能与一个弟子结姻缘绳，也不可能对一个晚辈心生它意。日后牢记自己身份，休要造次。”

    江照雪应了一声，转眸看向旁侧。

    他甚至在这一刹，觉得这是她的宽容。

    裴子辰垂眸看见面前人侧眸躲他，睫毛轻颤，仿佛落在他心间。

    “师娘对弟子，”裴子辰抬眸看她，“绝不可能心生它意是吗？”

    “放开。”

    江照雪一瞬暴怒，合体期威压瞬至，裴子辰下意识想扛，却在那一刹突然看见江照雪腹间血迹。

    不过片刻迟疑，他便被江照雪威压猛地压跪在地，可他还是死死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但他不敢问。

    “可师娘知道吗，”温暖的灵力缓缓从伤口流进来，裴子辰盯着她，“人若习惯一件事，便不会忘记，它刻在骨子里，稍一拨撩，便会想起。”

    江照雪见他沉默，便知他退让，一直悬着的心稍稍落下，然而看着笔挺跪在地上的人，又莫名有些酸闷。

    “自然。”

    裴子辰没有开口，他盯着高处坐着的人，笑她当真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裴子辰不肯放，可他一坚持，江照雪腹间血便渗出来，顺着指缝流出，他看着她因使用灵力压出来的血，终于还是扛不住，一点一点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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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照雪冷声开口，用灵力逼着他放手。

    可他心中不甘，他还是忍不住道，艰涩反问：“您就这样欺我？”

    江照雪顺着他的手躺到床上，看他俯身撑在她上方，她直挺挺看着床帐上方，故作镇定：“来吧！”

    “所以弟子于您心中只是一个晚辈？”裴子辰听她的话，觉得有些好笑。

    “对，”江照雪垂眸看他，强硬道，“我就是这么欺负你，怨我恨我你随意。”

    他静默好久后，轻言慢语道：“师娘体内枯灵草之毒，最简单的办法是弟子用灵力将枯灵草之毒逼至伤口处，为师娘吮出毒素，弟子本还担心师娘多想，现下看来，应当不会？”

    “那还请容弟子起身，”裴子辰语气恭敬，“为师娘疗伤。”

    裴子辰说不出话，他感觉心如刀剜，清楚知道她的意思。

    可既然不认，为何不解了这条姻缘绳，一清二白一干二净，大家再无干系。

    江照雪一听，抬眸看他，就见裴子辰眼里压着嘲弄，仿佛是看透她装腔作势。

    他身影拦在她面前，静影如壁，气沉似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