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雪 第200(2/3)

    听到这话，裴子辰慢慢笑起来。

    青年少有衣冠凌乱, 微微仰颈，露出他脖颈喉结，静默看她。

    “之后每夜，弟子以灵虚扇进入您梦境之中，于寺庙梦境中失控欺辱于您。”

    她一时语塞，看着对方满是期望的眼神，只觉既已来了，也没什么好遮掩的，深吸了一口气，艰涩开口：“我不让你杀他，不是你不能杀他。而是我觉得，你的剑，该为道义，而非私情。”

    她骑压在他身上，一手按着他的手，一手扶在他胸口，她来得太急，仿佛是拼尽全力，整个人低低喘息着，似乎还带着心有余悸的颤抖。

    江照雪顿住，感觉他的手探入她袖中。

    裴子辰从容注视着她，一手撑着自己, 一手捧着匕首，不卑不亢的模样，却带了几分天生的压迫感, 与书中那位魔君，倒有了几分相似。

    江照雪压着情绪, 不动声色, 只问：“你在逼我？”

    他像是被四月春花盈满，又似暖阳高照。

    回头路？

    裴子辰愣愣看着面前人，心尖发颤。

    裴子辰说不出话，他听着这些话，觉得自己胸腔的心脏，一下，又一下跳动。

    江照雪缓了片刻，感觉身后灭元咒停下，心有余悸抬眼看他，便见眼前人眼中血红之色果然退了下去。

    他拿出这把用来给她防身的匕首，拔出利刃，将匕首刀尖指在脖颈，刀柄送向江照雪，平静看着她，认真道：“九年前，在京城之时，师父就说不会杀我，让我转告您。可我不愿您回去与他和好，便瞒报此事。”

    裴子辰语气格外平稳, 早已想得清楚：“弟子不是不知廉耻之徒, 我早知我该死，只是您若愿意, 千难万险我能走, 可若您不愿意，我所做一切……”

    江照雪心跳快得可怕, 她惶恐这种感觉, 这种失态感她太熟悉，让她惊慌失措得仿佛是回到年少时。

    他静默片刻，认真道：“当以死谢罪。”

    她身体微僵，就觉他熟稔从她袖中拿出一把匕首。

    “我不是逼您。”

    江照雪压在他身上的手无意识收紧，裴子辰平静看着她，一桩桩一件件，坦白说来：“您见到师父之后，新年当夜，弟子为求证您是否记得，在师父站在门外之时轻薄过您。”

    说起这些，裴子辰眼中并无半点后悔之色，只认真看着他，平静道：“弟子亵渎尊长，欺上瞒下，心存妄念，有悖人伦，弟子没有回头路，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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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照雪眼神一颤，不敢应声，裴子辰继续道：“灵虚幻境中，弟子早在成亲当日，错事未成之时便已清醒，可弟子贪欲求欢，故作无知，将错就错，与您成夫妻之实。”

    方才那点邪念欲念纷纷散去，满心满眼看着面前这个人。

    他看着面前只字不提情爱的人，眼中慢慢失望起来，面上带苦，沙哑开口：“可我没有了。”

    她不敢开口, 只静静看着身下青年。

    他已经不是少年模样, 肩宽腰窄, 肌肉紧实, 哪怕是被她压在身下, 将性命送到她手中，都不会令人产生半分下位之态。

    她的衣食住行都是他一手置办，她身上有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七夕当夜，弟子恼您不肯承认你我夫妻之事，故意引诱。”

    他拼命压制着拥抱着她、亲吻她的冲动，一双眼注视着她，看着她一双眼注视着他，认真道歉：“裴子辰，是我误你，可我还是希望，若有一日你能回头时，你有回头路。”

    他眼中轻颤，静默许久，才鼓起勇气，微微仰头，将刀尖抵在自己喉结之上，把刀柄送到江照雪身前，语调中压着微微颤意，哑声道：“爱我或者杀我，从来都只有一条路，您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