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雪 第206(2/3)

    她似乎在等待什么，时不时看一眼窗户，他明明就站在她面前，她却是一眼都不肯多看。

    他清楚知道，他二人姻缘，已是千钧系发，岌岌可危。

    真是什么呢？

    这句话出来，沈玉清愣住。

    “那又如何？！”沈玉清仿佛是被戳到痛处，急喝道，“我还有一次机会，我下次一定会选你，等我们回去，我们还是夫妻！”

    “我们不会是夫妻了。”江照雪果断截断他，有些疲惫提醒，“你赢不了，而你赢不了的原因是你心里有慕锦月，你如今也当看清自己心意，既然有她就去找她，不必扯着我来维护你那点心思。”

    又能说什么呢？

    他们定下赌约之时，他以为这是她给他的回转之机，以为是她像过去一样，一次又一次闹脾气后要的台阶。

    “都到如今了，你还觉得我是任性吗？”江照雪皱眉不解，“你到底是心瞎还是自欺欺人？如今你手上的红痕只剩一条……”

    这一次江照雪没有说话，沈玉清却已是了然。

    意识到这一点，沈玉清闭上眼睛。

    这话让沈玉清愣住，他怔怔看着地面，听她解释道：“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你会带着她回来，而且她一路会历经波折，不断陷入险境，所以我在听到斩神剑需要纯阴之血时，就有联想。等到七夕那夜，我发现宋无澜在针对她，便差不多确认了她的身份。如果她不是纯阴之血，宋无澜为什么要针对她？她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陷入险境？”

    “那就当我命不好。”江照雪不耐打断他，略有些烦躁，“我和她八字相克，我们在一起她就要出事，你就要救她，我和她之间你永远只会选择她，又何必这么折磨我呢？大家好聚好散吧，我不想与你牵扯了！”

    “甘心与我解契啊。”江照雪答得轻巧，似乎全然不知“解契”二字的分量。

    他又怒又痛，呼吸忍不住乱起来，死死捏着扶手，将头转向旁侧，怕江照雪看到他狼狈模样。

    “因为我一直带着她，你觉得我必有所图？”

    怒斥之言就在唇盼，然而这一次他却不敢出声，他觉得喉间像是梗了什么，疼得他眼眶发酸，却一言难出。

    断桥之时她知道，他不是握不住她，他本可以同时救两个人，是江照雪，主动去拉了裴子辰。

    她离他太远，他碰不到她，若是执意要选择她，就必须放弃慕锦月的性命。

    “甘心什么？”

    可实际却是，她从一开始定下这个赌约，就只是为了摆脱他。

    “所以，”听到这话，才慢慢抬头，看向江照雪，艰涩中带着克制不住的恨意和恐惧，轻颤出声，“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一定救不了你？”

    “我没有……”

    沈玉清死死压着自己的呼吸，感觉每一个字都是从牙间挤出来，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惶恐，哑声道：“你不要再任性了。”

    他开不了口，又觉不甘，只有血气在胸口翻涌，他逼着自己强作无事，缓了许久，才道：“既然如此，你还与我赌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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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没这么想。”江照雪回头走回自己位置，抬眼看他，淡道，“以前你和她也是形影不离，我习惯了。”

    她一直在用慕锦月的性命逼他。

    他看着江照雪，江照雪脸上没有半点留恋，只剩厌倦。

    “我若不赌，”江照雪抬眼看他，“你会甘心吗？”

    她任性至此，无所不为，他但凡多说一个字，或许就是最后一根稻草，两百年轰然坍塌，大厦倾覆，覆水难收。

    这话让江照雪犹豫了片刻，但她还是背对着沈玉清，实话实说：“从我在钱思思师父那里得知纯阴之血是斩神剑必须那一刻起。”

    她没有一刻留恋想回头。

    “那为什么会猜她是纯阴之血？”沈玉清音色中似是竭力压制着什么，却还是克制不住微微提声，“既然觉得我与她相伴是正常，又为什么会猜出她身份？”

    她早已经想走了。

    她知道。

    江照雪想了想，斟酌道：“你知道我是命师，我会预知一些东西。”

    七夕那日她知道，所以那么坦然从容从他怀中寻出符咒，她一开始就知道他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