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雪 第274(2/2)

    “我知道。”

    他强作镇定，只道：“但我收下，也不代表什么。”

    裴子辰不说话，他目光看着锦囊上的线团，竟也慢慢看出了一个小老虎的影子，的确可爱。

    江照雪上一次绣东西，是两百年前的事了。

    她早早到达玄枢阁，开始倒在桌上睡觉，等一觉睡醒，殿内沉香环绕，伴随着翻页之声，江照雪迷迷糊糊一抬眼，便见裴子辰已经坐在原位。

    裴子辰没说话，看着江照雪起身。

    “哦。”

    阿南一看她拿针线，吓得跳起来：“你干嘛？你想扎我？”

    裴子辰说得有些干涩。

    这股力量来得很近，江照雪几乎只是转过三两个长廊，便追到尽头，跨入月拱门前，还听着一群人在闲聊，她大步一迈，跨入门中，随后便顺着那股灵力，看见对面长廊那个人。

    裴子辰低头批着折子，江照雪一听便精神起来，绕过案牍蹲到他面前，笑着道：“给你个惊喜。”

    刚刚做完，天便亮了起来，她赶紧打整一下，便去上班。

    他一时有些放不下手，江照雪试探着：“而且这种东西，也不能乱送人吧？”

    江照雪敏锐察觉，不由得道：“你怎么了？”

    “扎什么你啊？”

    两百年前她不擅长，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折腾了一晚上，绣好了她想要的花样后，缝成一个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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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子辰不说话，目光落到她指尖上的针眼上。

    江照雪诧异看他，裴子辰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快，耳根微红。

    江照雪等她一眼，拿起针线，开始在白布上笔画，皱起眉头：“你说老虎怎么绣？”

    江照雪眨眨眼：“这只老虎好看吗？”

    两种感知交缠在一起，他脸色微白。

    裴子辰看她一眼，故作随意询问。

    裴子辰几乎是在听到那一刹，瞬间开口。

    说着，她便跨出门去，随后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做什么去了？”

    “昨夜没睡？”

    裴子辰一愣，江照雪见他神色，回头看看，疑惑道：“看不出来？”

    只送着她到寝殿后，便照旧离开。

    “什么……意思？”

    她说得轻描淡写，裴子辰心上涌动，感觉有什么翻涌在胸口，听对方絮絮叨叨：“我会炼丹，我就为你炼丹。我会炼器，我为你炼器。以后我也可以为你祝祷，为你祈福，你需要什么，我能给什么，我就给你。但是我给这些，其实和这个锦囊都是一个意思。”

    其实之前她便在裴子辰每次情绪变化时，偶尔感觉过灵力波动，但她以为这是来源于裴子辰自身在汲取怨力。

    “我收下。”

    这话把裴子辰问住，他皱眉盯着那团银线。

    江照雪呆了呆，没想到裴子辰会反问，犹豫片刻后，她轻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抬眼，郑重道：“就是喜欢你的意思。”

    她大步往外，抬手道：“你随意吧，我去吃鱼了。”

    他静静看着那些针眼，江照雪他的笔抽走，把他手拉过来，将装满丹药的锦囊放到他手里，没有半点芥蒂大方道：“昨晚你说的我反思了，我的确不是你的炼丹师，炼丹给你也不是真的对你有多大帮助，只是我的确不知道能给你什么，所以只能能做什么，就做点什么。”

    然而这一次她却明显意识到，这不是裴子辰自身在汲取的，她方才观察许久，盯紧了那股力量来源，一路紧追而去。

    他一走，江照雪便把今夜溜出去买的针线拿了出来。

    裴子辰强行压着所有痛楚，他也习惯了这种疼痛，强作冷淡道：“我昨夜已经说了，这东西我不收。

    江照雪观察着他，随意道：“可你不受不是浪费了吗？除了你，我这些丹药其他人也用不了。你就看在我一番心意上，求求你，”江照雪双手合十，“收下吧。你看这小老虎，多可爱啊。”

    不过她也想得开，大方道：“看不出来也正常，我也没做过几次这种东西。你要喜欢，以后我多给你做几个。”

    裴子辰抬眼一看，皱起眉头，正欲开口说话，就见江照雪指着一团乱麻的银线道：“你看这是什么？！”

    “无事。”

    江照雪应了一声，打着哈欠道：“是啊，一夜未眠。”

    九幽境的一切对她都有侵蚀，若是受伤难以愈合。

    裴子辰心脏如遭重击，那一刹，有种巨大的幸福感如海啸而来，同时伴随的还有一种将魂魄撕裂开来的剧痛。

    说着，她将锦囊抽出，兴奋道：“看！”

    江照雪漫不经心颔首，敏锐感知着周边灵力波动，站起身道：“哎呀，要吃午饭了，我想吃红烧鱼，我去看看厨房。”

    江照雪打了个哈欠，含糊道：“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