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2/2)

    “谢谢您，布鲁夫人。”库娄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暖，“遇见您和布鲁先生，是我在这个世界最大的幸运。”

    婉拒了布鲁先生送她一程的心意，库娄抱着画离开。

    布鲁夫人对于卡罗琳的似曾相识是有迹可循的，但那些触动太微弱，也太不可思议。

    “乔弗里……”她出声。

    一年多的时光，女孩多次提出离开，但每次都被劝阻了。

    库娄一步步走在墓园，所经之地，处处雪消冰融。

    沁在鼻间的清冽空气打着小小的漩涡，消失在被轻轻掀起的发尾，像极了恋人的恶作剧。

    天空是库娄从未见过的澄澈干净，风是透明的，阳光也是。

    经过了百年，那颗已经腐朽的心脏依然为恋人的归来而悸动着。

    “我想，这是它最好的归宿……乔弗里祖父也会认同的。”

    库娄在一座墓碑前停下。

    这是，开在乔弗里心尖的花，所以才秾丽鲜艳得不可方物。

    “请不必担心，我想，我会过得很好。”

    库娄收回意欲落在墓碑的指尖，她轻叹：“卡罗琳，你还不愿意醒来吗？”

    细碎的雪粒轻柔地落在她的脚后，将她的足迹仔细掩盖，又像是唱起挽歌。

    她走得很慢，怀中的画一分分变得清晰鲜明。

    尾音刚落，细小的冰碎般的响动在周遭涌现。

    大雪覆盖的十二月，目尽白茫。

    “卡罗琳，你真的要走吗？”布鲁夫人担忧地看着她，三个小孩的眼睛里也包着泪水。

    “如果可以的话，请带走这幅画吧。”

    上帝保佑，希望这次也一样。

    库娄在不知不觉间走近了画像，她的指尖一一抚过那些已经模糊的部位，似是想握住曾经触碰着的乔弗里的手。

    满目的纯白中，一支支鲜红的玫瑰破雪而出，柔软艳丽的花苞肆意绽开重重叠叠的瓣叶，如此的热烈，如此的兴奋，美丽得教人呼吸停滞——

    “卡罗琳小姐，请问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库娄这才发现，怀特先生已经泪流满面。

    “乔弗里……”她轻唤。

    “或许是因为时间真的过去太久，那些记忆和感情似乎只有我依然继承着了……但好在……布鲁他们将你带了回来。”

    她搭了车，来到墓地。

    “你还这么年轻——”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女孩给了她一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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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她从不曾将卡罗琳与家族所等候的那位联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