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2)

    翌日，卯时。

    祝卿安一个哆嗦，从如梦似幻的美景中回过神来，猛然撤步，离那朵花瓣远远的。

    “得亏你还记得。”越尔茶才啖上半口，只得放下，无奈回答这小豆丁的追问，“真是从一而终。”

    “师尊？”

    越尔只是客套一问，没真在乎她睡得如何，自如地在石桌前落座，手一挥拿出套烟青冰纹茶具，准备煮茶。

    瞧着的确惬意。

    “倒也不必如此谨慎。”越尔被她逗乐，“种这树的人早已飞升，这桃树如今也只是普通桃树，”

    “据说这桃花曾是上清宗祖师娘娘的武器，每掷出一朵便是一个人头落地。”是越尔。

    天微亮，尚且带点薄雾，墙上乌瓦沐在如丝云烟里，浸透了水气，于瓦沿坠下几滴清露。

    祝卿安敏锐察觉她情绪不对，不由凑上去小声喊她一句。

    她有些茫然，不知该做什么，只好四处走走。

    不大好。

    祝卿安很委婉，“不太习惯。”

    忽有片桃花瓣打着旋斜滑过她的眼前，没等她接住，身后响起那道熟悉的慵懒女声。

    她可不想自己血溅当场。

    话至此，她神色染上点落寞，“不会再有人懂得如何用它了。”

    初入院落时祝卿安担惊受怕，且正好绕了另一道廊桥走，所以没经过这儿内院，现下走来方瞧见院中如此景致，又愣了神。

    “凡人十岁时根骨初现，那时修行资质自然见分晓，有根骨之人方能迈入修行之道，你还有两年，且先等着吧。”她面色淡然续一口茶。

    祝卿安到底记挂着心头大事，见人便问，“师尊，我已拜入您门下，可否告知我那成仙的法子了？”

    又梦到娘亲了。

    朝眠峰的早晨很静，祝卿安待在屋里也无聊，斟酌着出了门，想起昨日贪欢那话，她往隔壁屋瞧了一眼，屋门禁闭。

    她摸摸眼角，指尖稍润。

    树下是一方小石桌，上面还落了些未清扫完的桃花瓣。

    越尔只是收了话头问，“起如此早，可睡好了？”

    也是，师尊应当没醒。

    桃花染遍枝头，将那白墙也映出影影绰绰的粉，树枝上挂着些木牌，被风吹起相撞，发出脆响。

    只见这方小院正中栽着一棵桃树，树干峥嵘向上，瞧着有几人合抱粗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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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我那时根骨不好，亦或是没有根骨怎么办？”祝卿安听她说完却没能放心，反生出些忧虑。

    祝卿安不惯这儿床榻，醒得很早，此时已茫然起身，胸腔仿佛都被檀香灌入，微微发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