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2/2)

    他心里打了退堂鼓，他不想再去饥餐露宿，沙场拼命。

    这张小凳承载了太多回忆，他看过顾棉吃力地借助小凳爬上大椅子，也看过顾棉搬来小凳坐在树下，撑着脑袋沉思。

    前路已经铺好，但难保不会有意外。

    十年无情冷血，还不够将你的心性磨炼强大吗？周卜易这样问自己。

    顾棉曾无数次坐着这张小凳，小脑袋放在他腿上，陪着他懒洋洋晒太阳。

    “醒了就请您麻溜点先滚出去”，周卜易神色相当不悦，“省得再给奴下点春药什么的，奴招架不住。”

    很痛，但其实也没有什么，他在诏狱受的哪一样也不比这好。

    曾有个小孩，踩着这小凳给他按头。

    顾棉醒来的时候，就看见美人一脸冷淡嫌弃望着他。

    那是他身为护道人绝不该有的心思，于是他终于一走了之。

    ——最多三天，你必须走出来。你当然可以害怕可以退缩，然后你的使命无法达成，你将死不瞑目。

    怎么会有人不识好歹到这种地步！

    他远远看过太多顾棉曾经的身影，看久了，就不由自主在心中贪念这一分安定。

    天终是一点一点亮起来了，顾棉伏在床头，还未醒。

    周卜易深邃的眼睛，凝望着顾棉的睡颜。

    于是在某一个秋风凛冽的清晨，周卜易跟着远征的大军走了。

    那些年周卜易就是公认的定国神针。

    然后周卜易笑了，“公主何必自误，若此去便算得上险境，后面岂不是要九死一生？”

    “还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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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阳光催人懒，那大概是周卜易一生都少有的惬意时分。

    那时候周卜易才堪堪十几岁而已。

    周卜易拒绝的很干脆。

    ——这么大个人了，还坐这么小的凳子，也不嫌难受……

    温妃一边添茶，一边问道，“大人何必亲身犯险”

    出将入相，说的便是这般传奇人物吧？

    顾棉一愣，随即握紧了拳头。

    那小板凳的木料已经有些霉黑了，看上去就有年头。

    顾棉只记得那时候周卜易没说话，只是神色复杂看了他一眼。

    温妃看着周卜易，轻轻，“此去是否可以带上……”

    周卜易八月中旬出发，未至下旬就稳定了局势，一举夺回边南关。

    十年不再入神都。

    周卜易躺了很久，也想了很多。

    “本王……”

    他还没说什么呢，这混蛋倒先问起罪来了！

    药劲已经散去一些了，周卜易偏了头，动了动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