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2/2)

    顾棉……

    这样，真的对吗……

    “夫子，你看着我行不行”，顾棉的声音缠绵在他耳畔，“夫子……我的脸还不如一块泥地好看吗？”

    顾棉，那么厚的雪，我……

    就像我曾经……堆过的母亲。

    那个时候他想，有机会，我带你回北离，去看看雪山。

    顾棉……我倒情愿你将诸般误会都加于我身，对我狠一点，也别再这么温柔下去。

    你很好看，你从小就是好看的。

    见过的污秽实在太多，看到这一抹纯净，我不由自主想将它……

    声音压得很低，是能把人硬生生听出一个激灵的程度，“夫子……”

    我本该见万物不起波澜，唯独面对你会方寸大乱。

    喜欢看你哭，你哭的时候也很好看，不是大吵大闹，是闷闷地掉眼泪，闪闪发亮的小泪珠挂在你眼角的时候，我……

    读不下去了，他……他好想有个家……好想……

    不，不是的……

    占为己有。

    可以用它堆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你。

    他抱着这个冷冰冰的雪人，像抱着母亲的尸体那样，心底一片死寂。

    “您还没抱过我呢，这是第一次……”

    但他没有那样做，他满身血污，满身枷锁和苦怨，他伤痕累累的指腹，会弄脏它的……

    他小心翼翼地跪坐在雪地里，抱住这个雪做的人。

    顾棉，如果我侥幸没死，我便陪着你堆个雪人。

    情动于我并非好事，我，会忍不住。

    于是他循着记忆里母亲的模样，堆了一个坐着的雪人。

    他低笑，“没事的……氛围不重要……有夫子就够了。”

    那时候他还很小啊，跨年的时候，他一个人孤孤零零点着灯读书。

    小的时候呢，你像北离传说里的雪娃娃，你的眼睛没有一丝杂质，你用这双纯情的眼睛看着我时，我……

    他真的有那么大的决心，从这份含情脉脉里，毅然走出来，然后毫不犹豫离开赴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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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离的雪可不像朝歌那么小家子气，它会很大很大，它会有房顶那么高。

    可他轻轻笑着说，“好温暖啊这个拥抱。”

    这一声实在是深情得有些过了头，周卜易偏过头，眼睛只看着地面。

    会心悸。

    他决定放纵，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吗？

    曾无数次想过，想用自己的手指将它接住，然后封存起来，永久珍藏。

    “夫子……地上有什么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