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2/2)

    他在去世前的那一刻，也是这样痛苦吗？

    纪繁清晃动不清的视线里，只剩一片耀眼的红，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再次挣扎起来：“……你放开我！”

    警笛声越来越近，没有时间了，叶回抓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道：“纪繁清，注定我才是赢家！我们的恩怨就到这里吧！”

    奶奶……纪繁清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花粉被溅起，香味弥漫，纪繁清痛苦地闭上了眼，视野的最后是叶回迅速转身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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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回连拖带拽，“你不是不信上帝吗？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上帝！”

    过往的事情如走马灯般在脑海里回放，他的灵魂好像飞去了白果镇，看到了因为哮喘而意外去世的素未谋面的父亲。

    “啊”纪繁清低吟一声，胸口仿佛要裂开，眼泪顺着眼角倾泻而下。

    有人在喊他，是谁的声音？

    烂尾楼后有一个挖了一半的土坑，像是天然的墓地，叶回让小女孩在里面放满了鲜红的花，画面看起来十分诡异，像在进行某种祭奠仪式。

    纪繁清仿佛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个雨夜，他再次与叶父叶母决裂，独自步行回家时被电动车撞到了花坛里，雨水和花瓣落了他满脸，他觉得自己快死了。

    空气好似被抽干了，纪繁清张着嘴，像一条干涸的鱼一样喘气，意识如流水散去，视野逐渐缩小成一个微弱的白点。

    他分不清自己在哪里，只知道他真的快死了。

    他一把掀开纪繁清身上的人，揪起纪繁清的衣领将他拖起来往外走。

    氧气逐渐稀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愈发滚烫，纪繁清强撑着想站起来，触到了脱臼的手腕又狠狠跌了回去。

    手下一个用力，掌中的人便如一片枯败的树叶，无声坠进了花丛里。

    纪繁清拼命地想分辨，可意识越来越模糊，只是莫名其妙地想起，靳逍的生日快到了，他是不是赶不上了？他送过自己这么多的礼物，丝巾、王冠、花瓶……还有他妈妈给他设计的大提琴胸针。而自己除了那枚耳钉，还没有真正给他准备过什么像样的礼物。

    “你要去哪儿？”纪繁清几乎已经站立不稳。

    花瓣飞起又落下，像雨一样落在他的脸上。

    他有期待过他的到来吗？

    摇椅嘎吱的声音逐渐远去。

    场景又变成了南京城，奶奶坐在梧桐树下的摇椅上，给他扇着扇子：“小繁，人要往前看，不要再停留在过去啦。”

    叶回看着纪繁清冷汗遍布的脸，神色阴沉不定，半晌，忽然扭曲地笑了下：“你确实命好！但我偏偏要与老天作对！”

    “纪繁清……纪繁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