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2)

    没断?

    蛙“呱呱”了三十二声。

    应该不会太难过。

    刑具和皮肉分离,带出细小的“嗤”声。

    没高兴多大一会儿,浑身不自在起来。

    山谷里传出一段悠长婉转的鸟叫。

    窗棂投在屋子地砖上的树影摇晃了一百零八下。

    岑浪躺回榻上,手指不自觉地跟着乐声在锦缎上一下下轻叩。

    岑浪转了转手腕。

    他要是灭了怎么还能想事情?

    惯用的左手正撑在床榻上,他盯着自己左手,迟钝了好一会儿突然撤回手这条手臂断了可不能瞎使劲!

    一想到这儿,所有受刑的片段止不住地钻进脑中,少顷,后背上渗出一层汗,凉凉地黏着布料。

    不如想想阿捡。

    活了不假,但总感觉还有尖刺啊刀啊钩啊一刻不停地剜进肉里。

    舒适的昏沉感却加重了。

    睁开眼,树影仍在摇曳,蝉不鸣,蛙不叫,鸟不啼。

    没了那些惊惧,脑子很快便昏沉起来。

    不是说神仙死了之后灰飞烟灭吗?

    又抬起右手轻轻摸了摸左手手臂。

    琴声停了。

    岑浪终于把眼睛睁大了些,双手一拍,后知后觉道:“得救了,我活了。”

    鸣蛇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扫了眼手中滴血的长刀,将长刀高高一抛,黏稠血丝在半空中画出一道弧线,右手太酸,他换成另一只手持刀,一刀砍下地上那妖怪的头颅。

    余光瞥见熏香炉上冒出了丝丝缕缕的青烟,几乎没什么明显的味道,所以竟没留意到屋子里一直点着香炉。

    岑浪腾地坐起来,然后睁开眼。

    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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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都死了,执迷不悟或者悟了能有什么区别。

    他认出这是沈醉的寝房,自己睡在了沈醉床上。

    他一动不动地坐着。

    岑浪没有睁眼,即将睡着之际,似乎有一双手把他揽进一个温暖舒适的地方,触手可及尽是柔软,呼吸也一并变软。

    院子里的那只蝉叫了两百次。

    幸好阿捡最后也不知道他是谁。

    大冬天的,只有妖界的蝉啊蛙啊鸟啊还这么欢腾。

    琴音弹指间平息了脑中杂七杂八的想法,眼皮渐渐放松,胸口也不再觉得滞涩。

    这触感似曾相识,仿佛当年看到阿捡破壳那一刻,喜极而泣,伸出手轻轻碰触阿捡身上的绒毛……

    能见到阿捡眼疾耳疾痊愈已经是得偿所愿,了无牵挂……不对啊!

    夜色朦胧。

    他抬手盖住额头,紧闭双眼,蓦地听见一声清冽的琴音传入耳。

    妖王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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