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2)

    他难得能与司默寒站得这么近。

    他探着脖子看了一眼司默寒手中的碗，认得出粥里的海参，知道那东西贵重，没敢接，只摇摇头：“我没有钱。”

    他飞升之后换了假名，躲了这人一千年，后来得知佛界在九重天顶层的一重天，佛门尊者上万年不下来一次，可他还是整日惶恐。

    “不要钱的最贵！”说完，他转身跑开。

    那时阿捡还未破壳。

    说完，却将蛋高高抛向了他。

    想来，那便是他第一次忤逆司默寒。

    岑浪立即抬手比划“打住”的手势。

    与沈醉穿白衣的感觉截然不同。

    因为没有对司默寒存下怨恨，以至于后来被司默寒收为亲兵，他只有满心感激，司默寒亲自授他拉弓射箭，他对司默寒也是真心地尊敬。

    司默寒拦住他，和和气气地递给他一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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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怨恨我吗？”司默寒问，以一种春风化雨的柔和语调。

    他第一次见司默寒时还是一个小乞丐。

    但凡他反应慢一分没接住，那颗蛋便摔碎了，这世上就不会有阿捡了。

    这是此人擅长的事情，叫人分不清是真心还是假意。

    二人面对面站着，岑浪笑吟吟地开口：“我也问陛下一个问题，当年陛下到底为何杀我？”

    想的有点多，岑浪摇了摇头，回答司默寒的问题：“我不怨恨你。我怨恨的是这天下苍生，陛下还排不上号。”

    白得刺眼。

    司默寒前脚扯着丞相的手说人家是自己毕生最为钦佩之人，回头就派一队死士趁夜将丞相满门杀尽。

    岑浪扯起嘴角道：“陛下挺适合光头。”

    他也见过司默寒收下邻国国王亲自献上的女人，那眼中满是痴迷，国王一转身，司默寒的痴迷就变成冷冷的鄙夷。

    “你要反朕。”司默寒道。

    司默寒的侍卫抢走了他衣襟里裹着的鸟蛋，他磕头求司默寒还给他，司默寒说：“我不知下人对你做这等恶劣的事，我这就把那颗蛋还你。”

    可笑的是，身为小乞丐的他，望着司默寒那张故作无辜的脸，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以为司默寒是真的想把鸟蛋还给自己，至于为何用扔的，大概是因为司默寒不知道蛋会摔破吧。

    司默寒端着粥往前递：“不要你的钱。”

    白衣尊者久久没有说话，一直盯着他看。

    如今司默寒站到他眼前，他竟有几分释然，惶恐本身才最让人惶恐，司默寒不过是司默寒。

    私下里，司默寒总这样喊他，他现在一听司默寒出声就犯膈应。

    司默寒上前一步：“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