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2)

    岑浪退回屋,关上了门。

    冬日清晨的寒凉也一并被关在门外,他整个人卸了力,靠着墙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房梁。

    他连沈醉为何要选那支稍短些的翎羽都明白。

    他躺进沈醉翅膀时,喜欢躺得靠里一些,翼骨下方那些刚生出的翎羽最软,绒绒地贴着他,说不出的暖。

    一整件羽氅,要拔多少根翎羽?

    许久,听见门口渐近的脚步声,岑浪急忙脱了鞋躺回到床榻。

    推门之人刻意放轻了动作,连个“吱丫”声都没有。

    见他睁着眼睛,沈醉开口问道:“师父什么时候醒的?”

    “没多久。”岑浪模棱两可地回答,视线慢慢滑到沈醉手中的宽大羽氅上,装作毫不知情地问,“这是什么?”

    “那件雀金裘师父穿得不舒服,我给你重新做了一件素色的,央姬教我织的,针脚……很难看。”

    岑浪朝沈醉伸出手,示意沈醉将羽氅递给他。

    沈醉脸上露出掩不住的紧张,犹犹豫豫把那件羽氅放到他手上。

    岑浪顺势将羽氅抱进怀中。

    细密厚实,温暖柔软。

    仿佛抱住了……一个拥抱。

    抱住了沈醉给他的拥抱。

    藏识海常驻,境界风所动,种种诸识浪,腾跃而转身。

    脑中倏然浮现《楞伽经》那后两句。

    海浪如心识常动。

    阿赖耶识,常驻不动。

    若是众生能看见自己的本性,便能破除迷执海浪总会回归大海,获得真正的宁静和解脱。

    他化名岑浪,一是为躲司默寒,二是不想要“沈惊鸿”这个名字背负的千夫所指。

    他自幼行乞,最开始无非想要别人施舍他一点善意而已。

    后来他忠君为国,守一方百姓,依然妄想那一点善意。

    这便是他的迷执。

    他以为他对人家好十分,人家至少能对他好一分。

    现在他不想要那一分了。

    沈醉说的对,别人如何对他,那是别人的事情。

    世间百种恶意,沈醉一个人给的,帮他抵了。

    他不恨了。

    不厌恶沈惊鸿,也不恨天下苍生。

    长久的沉默中,窗外的鸟开始唱歌,不冬眠的蝉也卯着劲儿拉长声“吱”起来。

    他抬眼,捕到沈醉眼中的忐忑。

    “……师父喜不喜欢?”沈醉问。

    他抱紧怀中的羽氅,定定地注视沈醉的眼睛:“天一亮,你就没事人似的还叫我师父?”

    沈醉喉结动了动,红晕突然从脖子寸寸爬上耳根。

    片刻后,他半蹲下来,牵住沈惊鸿的手,郑重其事地唤道:“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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