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2/2)

    他躺进冰棺，抱住一副白骨，任由枫叶将其掩盖，一个吻落在白骨头上，他说：“别怕，我来找你了。”

    他看见一向没心没肺的步家少主步许跪在两座坟前，泪流满面地磕了个头。

    “你看上去很迷茫，能告诉我你是为何事而困扰吗？”

    他看见通天之海的鲛人王赫归墟，独自去了鲛人禁地，来到一个鼎前。赫归墟游进鼎里躺着，最后看了眼天，然后抽出把鱼骨刀，割喉自尽。鼎上暗光浮现，赫归墟的名字出现在了上面，紧挨着他的父亲。

    并不。

    遥天门变成了一座死山。

    “飞霜……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一个好师尊。我不应该对你，产生师徒之间不该有的情感。”

    他看见爱好干净的温酒满身污泥地躺在一片沼泽，姣好的面容上被无名之物啃食出一个个血洞。

    因为他只是看见，却不在其中。

    楼望咬着唇，竭力控制身体的颤抖。

    楼望闭着眼，从云端跌落。

    于是生灵涂炭，哀嚎遍野。

    仙君自此陨落，他在人间没有留念了。

    他见到了十四州的新衰与更替。

    然后他停止了呼吸，刹那间，遥天门满山枫林尽数枯萎。

    云端的楼望看着，他阖目，又是几滴滚烫的泪水滑落。泪水从他的下巴掉落，穿过了云层，在快坠到顾舟的脚边时，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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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能看着，却无能为力。

    荒芜的红云飘进了十四州，野蛮贪婪的荒族入侵十四州。漠尔砍下戚臻的头颅高高扬起，哈哈大笑着朝十四州内地前进。仙门百家奋力抵挡，所有攻击却被一柄斧头挡住。

    他掉进了一片河里，冰凉的河水争先恐后地钻进他鼻腔，楼望紧闭双目，凤凰翎和发丝向上飘扬。

    他想擦拭掉顾舟的眼泪，告诉顾舟“我亦心悦你”。

    楼望只觉得好冷，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一日下雪的荆州，脑海里飞速闪过几副画面，有很多人在对他说话。

    浮生如梦

    他看见了过去与未来。

    被河水剥夺呼吸会难受吗？

    “鲛人生于此，亦不会离去。倒下的，再重建就行。”

    “飞霜……我心悦你。”

    “梅，北州各地都有，但回忆，只限于某地。”

    眼前场景变化，楼望抹了把脸，他看见了阴森破旧的寺庙里，剃度的解无忧跪在蒲团上，轻声念着佛经。一只奄奄一息的祈愿鸟趴在他身边，庙里破旧的佛像笑着，不予回应。

    因为顾舟死了。

    可他不能。

    楼望沉到了河底，“砰”的一下撞了地又弹起，激起满地尘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