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2/2)

    可现在是第三十一年，楼望抚摸眼前的树干。

    最后，他回到了遥天门。

    楼望当即转过半边身体，将自己埋进顾舟胸膛。泪水打湿了二人的衣襟，但此刻无人在意。

    “哒哒哒”

    楼望咬牙，心脏快要跃出胸膛。

    树上的红枫贴着唇角而落，楼望仰头看树，用脸接住了几片雪花。

    楼望张着嘴，泪水喷涌而出。

    “师尊食言了，师尊要受罚。”

    顾舟道：“好。”

    人间三十年已过，楼望没等到顾舟。

    三十年里，楼望学会了曾经很多不擅长的事，比如画阵，比如雕刻，比如书画。

    他怕那一声“飞霜”又是自己在无数夜晚里做的梦，他怕这次转身看见的又是思念成疾的幻想。

    他想，算了，他不想顾舟千年的努力毁于他手中。

    他还去了南州，这个稻田遍布的地方，顺手杀了只害人的精怪，收到了一大袋米。

    明明说好要是三十年后，顾舟没来找他，他定会闹得十四州生灵涂炭。

    但都算不上精通，因为他想留一半，等顾舟回来教他。

    楼望深吸一口气，右手握紧剑柄即将拔出，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楼望有些喘不上气，良久，在顾舟的安抚下才渐渐恢复呼吸。

    顾舟有些失笑，道：“好。”

    楼望继续道：“罚你以后去哪都要带着我，沐浴也是。”

    楼望心砰砰直跳，他缓慢地放下手，满怀期待却又害怕地转身。

    “我只给你三个数，三个数之后，我就砍了它。”

    “如果顾舟你再不来，我就把这棵树砍了，拿去造房子。”

    楼望嗓音带着大喘气后的闷哑：“罚你永远也不能离开我。”

    脚踩过积雪，他撞进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他踏遍了十四州各个山河，览尽十四州各处风光，这片被顾舟守护上千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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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楼望自持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每每到了顾舟这，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不是梦……这不是梦！师尊……顾舟真的回来了。

    “飞霜，我回来了。”

    又是一年冬，天空下起小雪，楼望看着眼前已然蔽日的红枫，喃喃道：“已经长这般大了，应当是不用浇水了。”

    楼望手搭在霜寒剑柄上，嘴里轻念道：“一……二……三……”

    去西州见了解无忧，陪他主持今年的佛慈大会。

    一只手轻轻拍着背，耳畔是顾舟柔和的声音：“对不起飞霜，我食言了，让你多等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