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2/2)

    那声音却幽幽悬浮盘旋于韩少成的头顶、耳侧，久久无法顺利进入他的神识之中。他的思维连同动作，就那样僵滞在前一刻，动弹不得。

    跟他同席的，都是与他同等身份的外来新任州官，谁也不明白个中就里，一席人只好一声不响闷头喝酒吃菜。

    王仕泽道：“这位神医姓柳名舜卿，乃当朝平阳公柳大人之子。”

    所以，他声音空洞，假做关心：“哦？是么？是哪位爱卿之子如此有能耐，竟成了黎州神医？”

    王仕泽诚惶诚恐、颤颤巍巍回到下首自己的席位上。

    他手足无措，想不通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到底是平阳公这边有问题，还是柳舜卿仍在皇帝这里挂着号？

    这位从偏远地方第一次前来觐见皇帝的新任州官，当着群臣的面犯了如此大忌，结果到底会如何？没人能预料。

    对方轻声道：“王大人请留步，小人是皇上身边伺候的奴才，奉皇命请王大人前往御书房觐见。”

    韩少成早先曾下令，任何人不得在他面前提起柳舜卿，违令者斩。在朝为官的、近身伺候的，无不有闻。

    王仕泽脸上堆笑，面色不改，心里却不住打鼓。他鼓足勇气搭讪：“敢问公公贵姓？”

    后来上去觐见的人吸取他的教训，谁也不敢再多嘴多舌。韩少成的声音始终冷静克制，君臣之间没有再出现过任何多余的对话。

    台上台下一片寂静，所有觥筹交错都在刹那间停止了。

    他在黎州，隐约听说过柳舜卿曾被当今皇帝通缉。但是，据说那件事的缘由出在他父亲身上，原本就是一场误会。后来，柳君泽封了公爵，误会已澄清，所以通缉令自然也就撤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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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此时此刻，这诡异的气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满脸茫然，噤若寒蝉，跪在殿下一动也不敢动。

    王仕泽何等机敏。整个大殿，从上到下突然之间鸦雀无声，让他立刻嗅到了某种不寻常的气息。一次成功的拍马讨好、歌功颂德，绝不应该引发这样一种氛围。

    不想脚步刚迈出大殿，便被一位面容清秀的年轻太监拦住了去路。

    拍马屁大概率拍在了马腿上，令王仕泽整场宴会如坐针毡，汗流浃背。司仪一开口宣布大宴结束，他立刻逃也似地往外走。

    王仕泽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郎朗的答话声从台阶下传上来。

    半晌，皇帝身边站着的安公公轻咳一声，朗声道：“请黎州知州王大人回席，宣闵州知州刘大人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