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2/2)

    他眼角发红,说这话时竟有些神思恍惚：“我算了那么多遍，我问了那么多遍。灭门之灾,只能活她一个人。”

    “你还肯留着它,却为了一个真假不知的卦象，疏远你的妹妹十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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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不送她去万象门，她夭折在途中，我怎么办。”

    他们只记得穆轻衣满门被灭。

    应荇止满脸雨水,发觉他夺走玉佩：“还给我。”他去抢，声音既嘶哑又厉：“还给我！”

    他吼：“她已经准备当这神女了！”

    那块写了穆字的玉佩在雨水洗刷下，红色的墨字变得晦暗模糊。

    “你不是不将自己当成穆家人吗！你不是和穆家断绝了关系，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妹妹在万象门孤苦无依吗！”

    可是大雨洒进飞舟时，他却分明见到，应荇止腰间别着那个写着穆字的玉佩。

    应荇止双眼鲜红：“因为我不想让她死！”

    可是从她筑基，到现在才过去多久呢？穆轻衣已经和从前判若两人了。她身上已经有数条沉重的人命，有金丹修为。

    万起落泪：“师兄好歹还和穆轻衣相伴数年，可寒烬和萧起有什么。他们没对她说出心里话，便死了。你呢？”

    应荇止猛地僵住。

    可万起已经泪流满面，声嘶力竭：“是命卦又如何，不能改命又如何！你知不知道，你在前十几年没有试图认回她！现在也再也没有可能认回她了！”

    她怎么回头。

    他扑过去将玉佩抢过来，看到上面一模一样的“穆”字时，颤抖地抬头看向应荇止。

    他们说穆轻衣已经公开她是无情道时，当时的应荇止还问他们，无法挽回是什么意思。

    万起哽咽：“她已经入了无情道。”

    可是在场没有一个修士记得避雨,就连一直围观着没有开口的游子期和洛衡都站在那,任由雨水打湿他衣襟。

    “你不是宁肯叫寒烬去陪她,也不肯放弃自己的仙途,”万起咬牙，“还留着这个玉佩干什么！”

    应荇止也嘶吼：“那不是什么真假不知的卦象，是命卦！”

    大雨瓢泼,浇湿了在场每一个人。

    可是万起却像是猛地回神，退后一步不让他抢，声音更凄厉，却分不清是厉多还是凄多：

    他浑身颤抖着：“你以为看着她走入既定命运是救她吗？”

    他还以为她可以脱离此道，可以忍过这些痛苦，然后在入道后的几年，几十年，变回从前那个穆轻衣。

    可应荇止也失去了自己的所有亲人。

    万起抹去脸上雨水，眼睛仍酸痛。

    应荇止嗓音嘶哑，重复一遍：“我所算之卦，从来没有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