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2)

    忽然有人小声说：“我们班这女生叫什么名字啊？好漂亮。”

    古惑仔电影里，大哥让人动手宰人前，都会比划一个类似的手势。

    四周尽是此起彼伏的枪声，她把票递出去，趴在地上，努力睁大眼睛寻找她要射击的靶子。

    靶场太吵，云珂根本听不清周迟喻讲什么，只依稀看到他拿手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云珂额间的刘海被吹风散，露出一张光洁白净的鹅蛋脸。她额头饱满，瞳仁清澈，鼻梁小巧秀气，唇丰而不翘，脸蛋微微泛粉，健康又纯洁，让人情不自禁地联想黄心粉瓣的波斯菊。

    “你头发上有草叶，清理一下。”周迟喻边说边横着手指比划。

    他似乎和别人不太一样，脸上完全没有那种初初拿枪的紧绷感，姿势也很放松，真有点狙击手那味道。

    云珂有被他吓住，手一抖，扣响扳机，打出第一发子弹。

    周迟喻见说了半天她都没反应，索性迈开长腿往这边走。

    计划表上的内容都已经训练完毕，教官们领着云珂他们去校场打靶。

    “喂！”他就站在那儿叫她。

    一千多号人嘴里唱着响亮的红歌，脚下踢着整齐的正步，浩浩荡荡地往前挺进。

    云珂第一次摸枪，既兴奋又紧张，心脏怦怦乱跳。

    云珂往后推开两步，脑中快速循环一遍最近刚学的军体拳。

    云珂心里愈发紧张，他好高，好有压迫感……

    “嗯？”云珂这才回神。

    她怎么看着傻不愣登的，头发上还粘了草叶，哪有这么不精致的女生？

    但是漂亮也没用，顶多算是漂亮的小克星。

    好吧，他承认，她是有那么一丁点儿漂亮的。

    云珂粗略数了下，枪约摸有五六十把，每把枪边都配有一名指导教官，学生们可以凭发放的票体验三发子弹。

    三发全中靶心？好厉害！不像她打了三发子弹，连靶子都没看清楚。

    这是周景仪最期待的环节，要不是他们教官表情太过严肃，她能拉着云珂叽叽喳喳讲半天。

    离的近了，他的影子渐渐笼罩过她。

    军训最后一天——

    周迟喻站起来，掸掉迷彩服上的尘土，懒洋洋把手揣进裤兜，一抬眉梢，目光和云珂撞上。

    这时，她看到了两米之外的周迟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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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太多，原本的队伍已经散了，云珂抚了抚心口，转身往后外走。

    周迟喻该不会是要找她报仇吧？

    而且，她还没有他长得白呢，哼╯╰

    还没等她找到靶子在哪儿，指导她的教官已经替她上好了膛：“开枪！”

    所有人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澎湃感。

    云珂脑海里冒出木心的一句话：“那种吃了苦也像享受似的岁月就是青春。”

    这手势她熟悉。

    不久，他们依次排队去打枪。

    太阳渐渐西斜，余温不减，空气里飘散着一缕缕四季桂的清香。

    罢了，看在她没把粉色裤衩说出去的份上，他友情提醒一下吧。

    他们正陷在这灿烂绚丽的青春里。

    周迟喻第一次认真打量起季云珂的脸。

    要打架了吗？

    云珂眼皮直跳，顿感不妙，她脊背发僵，下意识想逃跑。

    靶场依山而建，有六七个篮球场那么大，四周由绿色的铁栅栏封闭环绕，栅栏外围，放置着一长条枪。保险起见，枪都是在地上固定死的。

    后面两发子弹也都是在她头脑混沌的状态下打出去的，至于它们飞到哪儿去了，云珂根本不清楚，只知道射击任务完成了。

    周迟喻的指导教官在他射击结束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很有射击天赋，三发全中靶心。”

    她爬起来，长长吸进一口气，如释重负。再回头，刚刚排在她后面的女生，顶替了她的位置趴在地上。

    季云珂漂亮？

    另一个人说：“你才发现她漂亮么？她喊话周迟喻那天，我就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