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2/2)

    他的肩膀，被光镀成了金色。一轮淡月，在他身后挂上深蓝色的天幕。

    他耸耸肩，注视着她的眼睛，又低低叹了一声：“季云珂，你只会说这些吗？”

    极远的地方，云朵燃烧到了极致，鹅黄、烟紫、桃粉，飞鸟变成了一个个暗灰色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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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珂和周迟喻隔着晚风，两两相望。

    或许，我该让你看看我的心，它像一口水晶缸，里面盛满了七彩的糖果。

    他单手插兜，踱步过来，问她：“听到了吗？”

    风仿佛有了各种形状，它吹动着他的头发和衣摆。

    他从鼻腔里逸出一声好听的轻笑。

    没一会儿，周迟喻出现在长廊尽头。

    她忽然意识到，他让她留在长廊里，是为了给她唱歌。

    两人并肩在长廊上站了一会儿。

    “好听吗？”少年笑容温柔，眼神干净。

    青春的颜色有许多种，生机盎然的香樟绿，炙热燃烧的橘子红，还有酸涩难言的柠檬黄。

    黄昏在人间流淌，夕阳将他的影子在地上拖拽得很长。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仿佛有了实感，引得她心脏乱跳。

    这声音来自学校广播。

    她想用鼻尖记住这一刻。

    周迟喻笑着说：“走啦，笨蛋，回教室，要上课了。”

    前奏很短，少年低沉清冽的嗓音，混合着温柔的晚风缓缓飘进了耳朵：

    她想，她这辈子恐怕都忘不了眼前这初夏的傍晚了。

    更加难以忘怀的是那个像春风又像烈酒的少年。

    去年夏天，她曾在周迟喻的耳机里听过这首歌。

    吉他声演奏出一段熟悉的旋律，是那首ldpy的《yellow》。

    云珂不是傻子，她懂他想表达什么。

    周迟喻脚步不停，脸上尽是灿烂的笑意：“那有什么难的，我明天肯定考过你。”

    很快，云珂发现，这吉他声并非来自录制好的歌曲。

    “look at the starslook how they she for you”

    他走近了，掌心在她头顶摁了一下，欲言又止。

    周迟喻啊，周迟喻。

    云珂有些惊讶，高一和高二的学生不是都走了吗？广播站怎么还有人？

    这味道让云珂想起早年在云水县的生活，袅袅炊烟，数点蝉鸣，满眼山丘。

    云珂闭上眼睛，缓缓吸进一口新鲜的空气。

    周迟喻状似不经意地轻哼起刚刚那首歌的副歌部分：“you know i love you you know i love you …”

    云珂不敢直视他，小声问：“那要说什么？”

    眼泪渐渐打湿了眼眶。

    季云珂，如果你想要，它们和我都归你。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的校园里，忽然响起一阵好听吉他声。

    在此之前，云珂从没听过周迟喻唱歌。

    “好听。”云珂不遗余力地夸赞，“比原唱还要好听。”

    云珂抹掉眼泪，对着虚空说了一句：“傻子。”接着又笑。

    歌曲结束，周迟喻放下电吉他，握着话筒大声说：“季云珂，高考加油！”

    可是现在的她，该怎么回应……

    云珂回神，追上去说：“你才是笨蛋，你到现在还没考过我呢。”

    周迟喻又笑，他都已经暗示得这么明显了，她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歌词不难，云珂听过一段，就能跟着清唱。

    广播里再没了声音，云珂没回教室，继续留在长廊里等他。

    云珂渐渐红了耳朵，她说：“周迟喻，你也要加油。”

    可她还是认出他来。

    她明明平常看着那么聪明，怎么在这种事上反应迟钝。

    云珂一瞬间呆愣住。

    “嗯。”云珂知道他问的是那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