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2/2)

    “嗯……嘶……”她拧着小指，望着医生支支吾吾。

    “我问他好不好看，他说很漂亮。下次见面，他送了我一条白裙子。”

    “不是……我和我老公……情况比较复杂。”

    “是，我真心喜欢他。”

    “既然喜欢，为什么你要单方面跟他分开？”

    “我们是契约结婚的，婚后关系很一般,经常为些有的没的吵架……因为过去一些事，我从来不怀疑他还会喜欢我。”

    那些人骂她的话好恶毒，人身攻击，□□羞辱铺天盖地，咒她死全家的恶评不计其数。

    医生笑道：“您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不喜欢你，为什么跟你结婚呢？”

    看着看着，屏幕忽然蒙上一层水雾。

    医生追问：“这个类似的原因，具体是指？”

    商毓凝稍稍坐正，翻过这一页。

    “我又一次对他动了真心，试探过他。但他态度模棱两可，让我琢磨不透。”

    主任医生是位五十多岁的妇女，微胖，圆脸，面相和蔼。

    “挂哪个科？”

    这就是路过被狗骂的感觉吗？

    “我决定跟他分开一段时间，跳出情境检验，自己对他究竟是喜欢多一点，还是愧疚多一点。”

    一夜无眠，起来脑子晕乎乎的，商毓凝挪到窗边。

    第一次看精神科，她不太懂。

    “精神科。”

    “但我在他最爱我的时候甩了他。”

    “我不是对此存疑，是你当时是否真心喜欢他？”

    鼻梁上挂一副绛紫细边小眼镜,镜片后细长眼睛微阖着觑她。

    “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医生竖起左手，“你们真的是互相喜欢？”

    说出去,自己都觉得离谱的程度。

    “不，不是这意思。”商毓凝摆手否认。

    “可他好花心，没等我弄清楚自己心意，他就和别的女生搞暧昧。”

    “而且，我总觉得，他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拉开窗帘，室内并未变得明亮。今天是阴天，上帝撕碎冷灰云朵撒满天空，破碎如她。

    “还有,他把我的照片设置成手机壁纸。”她嗡声说,“我感觉这是热恋中的小情侣才会做的事。”

    “但是，”说到这,商毓凝突然噤声,咽了口唾沫,“昨天,我在他钱夹里，看到我的照片。”

    她想了想，翻出手机挂号。

    这医生好奇怪。商毓凝暗自腹诽，咬文嚼字对解答问题有帮助吗？

    “程总，系统提示夫人挂号。”

    主任低眉笑，“这好像不是需要怀疑的事。”

    “曾经有段时间,我们互相喜欢过。”

    “我一点都不喜欢。”商毓凝苦涩地笑，“喜欢穿白裙子的，是跟他高中搞暧昧那个女生。”

    “然后，类似的原因，我们离婚了。”

    措辞半天,她悄咪咪地说：“我怀疑……我老公喜欢我。”

    商毓凝关掉手机，揉揉眉心，蒙上被子睡觉。

    “还有……通过这些鸡零狗碎的试探，我确定，他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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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妄想

    心里乱糟糟的，越劝自己不在意越在意，不过五分钟，又忍不住翻出手机看。

    “最终确定，我喜欢他。”后一句声音低下去，快得几乎听不见。

    “妄想症分很多种,可以说说你的情况吗？”

    说得越多，倾诉欲越强烈，她不自觉展开细节。

    医生颔首表示赞同，“能在婚姻中维持谈恋爱的感觉，这说明你们感情很好。”

    只是发了条动态，她又被全网黑了？网友都不长脑子的吗？不明真相听风就是雨，净被人当枪使，还自诩正义站在道德制高点指指点点。

    “因为最开始，我不是出于喜欢接近他。后来我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他，就想结束不单纯的关系。”她娓娓道来，“十六七岁的想法很天真，也很极端，无法忍受白衬衫沾上油渍。相应地，我没法接受掺入过多杂质的感情。”

    “我一个人很寂寞，想要陪伴，所以我假装不知道，稀里糊涂跟他好过一段时间。”

    “有次我买了条白裙子，试给他看，他看我的眼神有点怪。”

    商毓凝想了想,点头，“至少在我看来，那时候的他真心喜欢我。”

    “具体说说看。”主任做出洗耳恭听之态。

    “医生,我好像有妄想症。”商毓凝开口就给自己下了诊断。

    “多年以后，我们重逢结婚，我能感受到，他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