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2)

    宁轩怔愣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唇红齿白,眉目清秀,带着几分天真未脱的少女气息,现在却用冷峻的神情说出最条理清晰的话来,每一句都像刀锋划破沉疴,没有半分犹豫与软弱。

    或许宁酒自己也没有发觉,她这个样子,像极了年轻时的袁姝。

    看着宁轩的神情逐渐安静下来,宁酒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松懈,转过头和袁良景对视一眼,后者暗暗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自从和袁姝分居两地后,宁轩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因为闻兴祥的事情心存愧疚而卖掉酒吧更是给他的心态雪上加霜,无论如何,宁酒也不能任由他再这样下去。

    安抚好宁轩的情绪,宁酒松了口气,戳了戳袁良景的胳膊示意他下楼。

    “他在岭城到底

    又经历了什么,”宁酒崩溃地往后厨的座位上一瘫,老旧的座椅瞬间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怎么感觉他最近状态更差了。”

    “还是心存愧疚呗,”袁良景条件反射地摸了包烟,想起宁酒还在才没点,“我说轩哥就是老好人,闻兴祥车祸那件事谁能料到呢,本来都和他没关系的,硬是把自己搞成现在这样。”

    两人叹息一声,袁良景想起什么,感叹了句。

    “现在放不下的也只有他和闻弈那小子,幸好那小子没来江城,不会找你麻烦,不然这件事还真没完没了——”

    “咳咳咳。”

    宁酒喝到一半的水就这样被呛了出来,袁良景叼着只烟给她顺背,原本沉重的气氛陡然滑稽起来。

    “我说闻弈你怎么这么大反应啊。”袁良景狐疑地眯了眯眼,“不会”

    不会?

    宁酒心里咯噔一声,转头就这样硬气地瞪着袁良景。

    后者指腹摩挲着烟壳,继续道:“不会你还是念着和他小时候的交情吧?那小子自从闻兴祥出事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疯得要命,你最近没和他联络吧?”

    滴答,滴答。

    后厨的水龙头没关好,发出细碎的回响。

    空气紧绷,又被宁酒的轻笑打断。

    她的就这样懒散靠着,声音压得很低,字字清楚。

    “没有。”

    “那就好。”

    袁良景终于松了肩膀,学着宁酒的样子靠坐在椅子上,望向窗外灰白色的天空。

    另一场雨如期而至。

    “过了这场暴雨,就是秋老虎了,凶得很,”他用手搭在后脑勺上,紧接着想到另一个严肃的话题,“对了,你爸回来了,肯定是另外租房子住的。”

    这句话没说完,宁酒也知道袁良景后半句要跟着什么。

    他这小地方住不了三个人,宁酒到时候是搬出去还是留在这儿,全凭她意思。

    宁酒也不是习惯纠结的人,往前一伸,把袁良景的烟从嘴里拿了出来。

    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她就十分确信地说出自己的决定。

    “下个学期开始,我住宿。”

    -

    如袁良景所言,随着最后一场暴雨结束,江城迎来了初秋短暂却强烈的高温期。

    到了周三,社团文化节如期而至,江澜实验难得褪去平日的紧绷,弥漫起松弛而轻快的气息。

    这种节日对以往的宁酒来说并没有太大意义,在岭城中学的时候也是这样,大多不过是刷题刷到无聊后被拉着围观几个熟脸学长的表演。

    但这一次,好像的确有点不一样。

    “本次会议至此结束,感谢各国代表的理性发言与积极协商,最后,我们宣布——委内瑞拉玻利瓦尔共和国和阿拉伯联合酋长国提案获得通过。”

    主持人语音刚落,会场响起掌声,高鹤昕率先冲了下来,一身联合国的正式装扮,连高跟鞋都没来得及脱就直奔主席台。

    “甜酒,你模联主席当得也太好了吧,完全不像第一次诶,”她整个人兴奋得不行,脸颊还因为快步奔跑泛着点红,凑近宁酒压低声音,“你是没看到刚刚临江国际人的表情,去年那口恶气总算出了!”

    模联主席比起提出自己的见解,更重要的是秉持实事求是的态度。

    所以归根到底还是江澜实验的学生准备得更认真充分,没有她太大的功劳。

    “没拖后腿就好,”宁酒说,“对了鹤子,谢谢你借给我正式服装。”

    先前和高鹤昕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二话没说就把家里一套浅绿色的职业装带过来,说这套正好是她妈给毕业后的自己准备的。

    浅绿色的颜色对于十七八岁的少女来说不会太显成熟,高鹤昕在会议开始前特意将领口做了改动,原本过于拘谨的立领折向内侧,用一枚不甚显眼的别针固定,线条柔和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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