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2/2)

    “爸，你不会懂的，不在同一个城市，她就不要我了”

    小辈的事，还是要自己解决。

    一向冷静平稳的嗓音，从最初的震惊渐渐转为哀求，即便是温熙也从未见过乔柏林这样。

    “她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已经不要你了。”

    雨滴几乎要将他的心凿穿。

    雨水漫过街角，在转角口看到那个高挺的身影时，宁酒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乔柏林。”

    “我说放我出去！”

    “求你们了……让我出去，我要见她，现在就要见她……”

    她惊讶地捂着嘴巴想要开门，却被乔嘉翎制止。

    他多了解宁酒。

    几乎是立即拿了门口的伞下楼，袁良景怎么叫都不听，滂沱大雨沿着伞缘落入少女光滑洁白的大腿溅起水花，她飞奔着跑过去，拉着乔柏林到伞下，一眼注意到他的伤势。

    动作快过理性思考，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拨给了宁酒。

    作为父亲，总是能精准戳中儿子最致命的痛点。

    窗外雨声呼啸。

    宁酒坐在卧室，看着窗外积水漫过车轮，一些低矮的车辆几乎只剩半个车窗露在水面上，神情罕然怔忪。

    也许柯诗妮有一点没有说错，大学的选择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家庭、距离、现实，这些都是她要考虑的因素，而她不希望乔柏林也把她算进那些必须权衡的因素里。

    心中的不安与烦闷混着窗外的雨声愈来愈甚，乔柏林将指腹按在屏幕前，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一直是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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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了？”

    她知道他大概已经猜到了，早在志愿刚开启时，沈芷莹就和她达成了协议，以她现在的成绩，可以被沪大心理学系直接录取并享有全额奖学金，最后一年还有机会前往美国斯坦福大学交换学习。

    这样一个果决理性的人，只要他们分隔异地，不论是为了彼此的前途还是内心的平衡，她都会毫不留情地尽早处理掉这段感情。

    而今天，距离他们上一次对话，恰好是一个星期。

    掌骨因用力而浮出青筋，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走到门口，试图打开门，却发现乔嘉翎早已悄无声息地反锁上。

    “放我出去，爸。”

    男人的语调平稳如常：“你在京市，她在沪市，又不是不同国家，你们毕业后还能见面。”

    雨势毫无减弱的迹象，密密麻麻砸在地面上，像要将整座城市吞没。

    距离志愿截止不到十分钟。

    小柏在客厅听到动静，发出担心的呜咽声，温熙想要叫住他，却被乔嘉翎握住手。

    【乔柏林】回江城了吗

    乔嘉翎始终认为这个儿子成熟独立，不需要他和温熙操太多心，他能接受乔柏林自由恋爱，也愿意在能力范围内给他选择的自由，可他不能接受他的儿子为一个女生卑微到这种程度。

    嘟、嘟、嘟

    一脚接一脚狠砸，门被踢得剧烈晃动，眼看就要撑不住，乔嘉翎的表情才严肃了些。

    “放我出去”

    乔柏林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手臂撞门撞到失去知觉，那就换脚继续。

    信息落下，无人回应。

    只是手抖得更厉害，明明刚喝过水，喉口干涩发哑，像是什么卡着不上不下。

    直到铃声响到自动挂断，他才微微低头，垂落的碎发遮住了脸，看不出表情，握着手机的手指正在缓缓收紧，他扫了眼时间——

    乔柏林告诉自己，这是正常的。

    志愿填报系统已经关闭，乔嘉翎松开门锁，看着乔柏林踉跄着身体往外走去的背影，给出最后一击。

    一开始还能勉强稳住，到后面情绪彻底失控，乔嘉翎和温熙站在门外，听着乔柏林撞门的声音，一下比一下响，已经到了撕心裂肺的程度。

    点开填报志愿的网页，系统怎么都加载不出来，乔柏林强迫自己冷静，开始排查手机性能，从内存占用查到后台应用，结果发现是网络信号被屏蔽了。

    乔柏林仍旧没有说话，他的右手一片青紫，左腿也在刚才踢门时拉伤，拖着步子走下楼格外吃力。

    德国与江城总有时差，说不定是她还没回来。

    叫他的全名，一向是乔嘉翎生气的前兆。

    他朝她摇了摇头。

    这么晚了，他不带伞过来是疯了吧。

    乔柏林从未感到时间如此漫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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