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心蜜意（美食） 第145(2/3)

    卫锦云还以为祖母不懂这些，却不知晓她的反常连八岁的妹妹都能捕捉到。

    卫锦云望着祖母泛红的眼眶，一字一句说得认真，“王秋兰是我往后要好好孝敬的祖母，卫芙蕖和卫芙菱是我的亲妹妹。”

    卫锦云鼻尖一酸，眼泪又涌了上来，声音发颤，“那祖母您怎的突然要告诉我这些？”

    “嗯。”

    是时候了。

    王秋兰捧着她的脸，用帕子细细擦去她的眼泪。

    “祖母，我叫卫锦云，和您的锦云的八字一模一样。”

    她觉着，眼前的锦云，从来不是替代，是上天接了从前的锦云放不下她们的心愿，送回来的另一份圆满。

    起初她总舍不得醒，想多陪孙女说说话。可后来，锦云来梦里的次数就少了。最后一次见她，她站在家中巷口的桃花树下，戴着柳环，轻声说“祖母，我要走了，你们好好过日子，别记挂我”。

    王秋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因为我的好孙女，有喜欢的人了啊。”

    她埋在王秋兰的怀里，“祖母，我不是故意骗您的”

    说通了就好了。

    雾气缭绕间，连往来行人的身影都变得模糊。

    “你也是祖母的乖孙女。祖母从前的锦云，在那边不会再疼了，她终于能好好歇着了。”

    卫锦云闷闷地应着，滚下泪来。

    平江府随处可见人家冒着袅袅青烟，散在雨雾里。天庆观前还能闻到各家铺子里飘来的香气，新笋焯水的清鲜，鱼肉煎炸的焦香，冲淡了倒春寒的几分微凉。

    窗外寒食的风，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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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秋兰轻轻握住卫锦云的手，用柔软的手将她的手全然包裹住，“祖母一直也把你当孙女。”

    “好巧啊，乖孙女。”

    王秋兰抚了抚她的发。

    她明明骗了祖母，祖母好像一点都不生气。

    王秋兰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却破涕而笑，“你，真的也叫锦云吗？”

    虽已近寒食，汴京一带早已禁了烟火，家家户户吃着冷食。但吴地的习俗不同，当地人觉得冷食有不合“鬼神享气”的道理，并不禁烟火。

    她不想骗祖母一辈子。

    卫锦云愣神了一会，紧紧抱住王秋兰，哽咽道，“祖母，我我也叫卫锦云。我随从前的祖母姓卫，至于‘锦云’二字，她说出自‘宜春十里锦云遮。锦云遮。水边院落，山下人家。’，捡到我的时候，正是春日，平江府繁花似锦，如云如霞。”

    “嗯。”

    许是寒食要到了，风很凉，前些夜里，她总是梦到从前的锦云。

    卫锦云迟疑地抬眼，眼里满是茫然和不安。

    她要告诉她，她早知晓了，她要让她说出自己原本的名字。

    云来香外的青石被雨水打湿，檐角垂落的水珠串成细线，滴滴答答落在地面。河边的桃杏与海棠沾了雨珠，变得愈发鲜亮，偶尔被东风一吹，便带着水珠飘落。

    春日的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寒食前后，前些日子的暖意在一场倒春寒里悄悄收敛。夜里，细密的雨丝便从天空落下，织成轻柔的雾霭，将整个平江府都笼在烟雨朦胧里。

    她望着卫锦云愣神的模样，继续道，“往后要定亲，要过自己的好日子了，总不能让你心里揣着事儿。问名那块，得问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的生辰八字，对不对。”

    她穿着她做的衣裳，安安静静地坐在窗边绣花，见了她就笑，眉眼弯弯的，不像从前那样疼得皱着眉。她总说祖母，她很好，说那边没有病痛，能下床自在地跑，能看遍四季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