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2)

    江向阳扶着床，挣扎着起身, 随便洗了把脸，出门去了。

    “八点了, 赶紧的吧。”

    因为他听见，父亲要将姐姐卖给山匪，置换银两。

    “大哥，妮儿在那！”

    杀红眼的大当家，转过头来，对着张秀娟狰狞一笑，缓缓举起刀。

    可当推开弟弟房门时，他，却不见了。

    画面再次变化。

    “阿姐——”

    特别是夜市，出了名的不天亮不打烊。

    月余，祠堂竣工，张实千向山匪请辞。

    小小的身躯，佝偻在山匪脚下，死死抱着，怎么也不肯放手。

    送行宴毕，父亲被村民送回了屋子，秀娟提起衣摆，连忙往弟弟房间跑去。

    “咚”一声，结结实实跪了下去。

    靠。

    “几点了。”

    搞半天，兜来兜去的，全是一家人。

    张彦生，也是来提醒姐姐快跑的。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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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眼睁睁的，看着弟弟跪在地上。

    夜晚的q城很是热闹。

    昨晚的梦，像一个个片段强行塞进他脑子里, 全是张秀娟的记忆。

    写县志的那位林大人，就是程四郎舅舅, 张秀娟还见过。

    “没事儿不急, 我先打车过去占位置, 你整好过来啊。”

    “八点了？！”

    一股热流飙出，飞溅的血沫沾到她脸上，还是烫的。

    山匪似乎在笑，阿生也在笑。

    这是唯一一次机会，阿生只有这唯一一次活命的机会。

    入夜，母亲跟弟弟都睡了，秀娟睡不着，隐约外面，父亲在跟什么人说话。

    秀娟根本管不了这么多，她要找弟弟，她必须找到弟弟。

    “喂, 江子，还没起呢？”

    一家四口被山匪奉为座上宾，好久好肉的招待，秀娟心事重重，每每想跟母亲讲起那晚时，父亲总会投来一记眼神，让她迟迟不敢开口。

    七月十五，不正是阿生的生辰。

    江向阳挂了电话, 头昏脑涨的, 就跟以前通宵打游戏一样, 一觉起来身体仿佛被掏空, 索性靠在床缘缓了几分钟。

    视角一转，张秀娟心如死灰的坐上返乡马车。

    江向阳赶紧翻身下床，结果用力过猛，腿在触地的一刹那，软了。

    “想曾哭过的旧电影——”

    撩开车帘，她看见父亲对面的那个人，脸上有颗痦子，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献计。

    ……

    “阿……阿姐……”

    “办妥了。”男人递给张实千一本书，“大人，南河村现在山匪据窝，前些年杀了不少人，如今冤魂满萦，乃极阴之地。只要锁魂阵成，保准，三年之内，圣上必将重召您入京，往后数不尽的荣华富贵都是您的。”

    刚才，血，是阿生的血。

    山匪对准张彦生的后背，扬着刀，狠狠落下。

    “快、快逃……”

    “都办妥了？”

    “靠，我睡了一天。”

    张秀娟手一抖，满脸惊骇。

    同样在找姐姐的张彦生，看见这一幕，猛地从岔道里边冲出来，想都没想，快步往她身前一挡

    江向阳惊诧的看了眼手机, 屏幕上赫然显示20：00的字样。

    梦里，他依稀记得程四郎的母家姓林。

    秀娟知道，父亲一直在等这一天，等祠堂落成，整座村的人，包括阿生，全都逃不掉。

    她只有一个念头，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

    血，血。

    后劲怎么能这么大。

    “怪就怪天气——”

    江向阳摁了摁太阳穴，现在眼睛睁开都难受, 迷迷瞪瞪“嗯”了声。

    男人看了一眼马车，低声道：“只是此阵需要极阴童男为引，七月十五生人。”

    地府人脉

    不远处一阵号声传来，火把瞬间将整座村子点亮，两拨人马站在村口火并。

    电话铃响，江向阳头痛欲裂的爬起来，拿起枕边手机看了眼。

    “阿生——阿生——”

    钱尚书没有保住张实千，张家一家四口，挤在狭小的车厢内，踏上流亡之路。

    呼喊在厮杀声中显得极其微弱，可不偏不倚，落在了山匪耳中。

    江向阳揉着太阳穴, 脑子里全是那些东西, 很乱。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