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2/2)

    江向阳从床上坐起来, 甩了甩脑袋, 刚下床, 冰凉的触感从脚下传来。

    他根本动不了！

    “啪嗒。”

    他看见，一个长得跟他一模一样的人，正冲着他笑。

    软管还在滴水，江向阳站在镜子前，缓缓抬头……

    “嘀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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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淋浴软管处不断渗水, 一滴滴小水珠汇聚在下方。

    它嘴角噙着笑，可眼睛，却没有丝毫温度，很冷，很像殡仪馆里的……

    “大海，兄弟晚上不播了，我把定金转给你，你给人退回去吧。”

    是了。

    浴室里水雾缭绕, 江向阳吃力地弯下腰，拧紧总闸。

    凌晨三点, 江向阳在一片滴水声中醒来。

    ——不对。

    “嘀嗒——”

    “嘀嗒——”

    又是一滴。

    江向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再结合昨晚上的离奇经历，他坐不住了。

    “咋了？出啥事儿了？我马上跟女朋友出来了，没顾上帮你守直播。”

    江向阳愣住了。

    “亲爱滴小妹妹，请你不要不要哭泣——”

    甚至……淌到了床单上。

    水声又来了。

    床头柜上还放着一杯水，江向阳惊魂未定的刚伸出手，一道紫红色瘢痕，赫然出现在他腕上。

    不是他。

    江向阳又凑上去嗅了嗅，隐约间，还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恶臭。

    而自己身上套着的，变成了沾血白裙……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是……尸斑？

    那怪物爬上床，侧着脸，同枕边人四目相对。

    江向阳头痛欲裂，从床上撑起来，甩了甩脑袋。

    ……

    眼皮很沉很沉，平常十分钟就能爬完的楼梯，今天, 硬生生爬了一个多小时。

    厉鬼缠身

    “没事，别问了，你给人退了就成，挂了啊。”

    “嘀嗒——”

    “你滴家在哪里，让我带你带你回去——”

    女人的动作停了，仿佛察觉到了身后人的异状，她慢慢转过头来……

    刚刚跑路的时候，直播已经自动断了，江向阳在粉丝群里说了句“不好意思突发状况，改日再播”就切到后台。

    他从殡仪馆回来的路上就开始头晕了。

    一袭白裙飘然，黑发如瀑般垂在她的腰间，发丝处……殷红色的血珠，自她裙尾慢慢爬到了连襟，越来越多，鲜血，越来越多。

    一滴水，砸在瓷砖上。

    江向阳摸了摸周遭，软乎的触感在不断提醒着他。

    滴水声仍在持续。

    他盯着黑漆漆的聊天框，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早上，江向阳想了想，又关上屏。

    很累, 前所未有的累, 像是背上压了一座山般，每一步都感到举步维艰。

    搞得跟自己求安慰一样，不至于……

    “嘀嗒——”

    江向阳喘着粗气，给胖大海打了一个电话。

    它现在这个姿势，不就是昨晚殡仪馆前的那个女人吗……

    是……是梦吗？

    不对，现在为什么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嘀嗒——”

    自己还在床上。

    动不了……

    江向阳想喊，可嗓子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的四肢，好像被钉在了原地。

    “什么样的歌声……”

    眼睛瞬间瞪大，江向阳猛地缩回手，对着胳膊仔仔细细看了个遍，明明昨天还没有的，而且这形状，这颜色。

    镜子里的这个人, 不是他！

    可，什么也想不起来。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江向阳扶着墙，近乎挪动的慢慢朝浴室走去, 他只依稀记得, 自己到家后冲了个凉, 然后, 什么也记不清了。

    “嘀嗒——”

    “嘀嗒——”

    浴室里, 水气逐渐蒸腾，铺在镜子上竟生出一层厚厚的雾面。

    也没真遇到啥事儿，就是被吓了那么一下而已，不至于不至于。

    楼下大妈专属dj又一次响起，而这一次，江向阳猛然从床上弹起，大口大口不停喘气着，像是溺水者濒死之际，被人从海里捞起来一样，浑身全湿。

    “嘀嗒——”

    ——在床上。

    一个女人哼着曲子坐在椅前，对着镜子一下……一下的……梳过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