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2/2)

    有人曾见到国师半夜出现在皇家宗庙之中，还在香炉中埋下些什么。

    众人皆知，前朝帝王沉迷巫觋之术，本朝开国君主攻入京城时，末代帝王还在自焚祭天企图诅咒本朝国运，但显而易见以失败告终。为告诫后人不得沉溺巫术，开国君主特地将宗庙建在了前朝祭坛之上，以祖宗之魂镇压邪灵。

    “你、你，你好！”容禅一甩衣袖，生气地离去。

    江止望着容禅的背影，他气一会也罢，孩子总得纠过来。只望那夜，是他意乱情迷，一时冲动。

    “老师——”容禅掀开帘子，表情却瞬间凝在了脸上。

    江止望着容禅，说：“宗庙是气运之地，前朝祭坛所在，需在那里打开天门。”

    桩桩件件。

    “你，你不辩解？”

    “国师，你有什么话说？”容禅问。

    江止停顿了一下，他从未隐瞒过容禅什么，说：“师兄说，我在人间功德圆满，历练结束，该回仙山去。”

    “臣无话可说。”江止道。

    “你把他叫来，庭上对质。”

    容禅抓着床框的手渐渐收紧，留下了指印。

    容禅目光深沉地看着江止，期望能得到江止一些解释，但是没有。朝中大臣俨然分成了两派，水火不容的样子，实则他们都在等待皇帝做决断。容禅见江止扛着不低头，良久，道：“来人，将国师下狱，责刑部仔细查办。”

    容禅握着龙椅扶手的手渐渐抓紧，迸出青筋，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你……打开天门做什么？”

    “你为何这样对我？”容禅说。

    两个衣衫不整的侍女惊慌失措，抱着衣裳就跑下了床。江止亦敞开外衣，长发松散地披着，神情慵懒地躺在床上。

    证人是一个宫女和一个太监，说在皇宫花园的僻静处，见到了国师与一衣着怪异的男子在交谈，一会那男子竟穿墙而过，消失在宫里。

    朝臣愤慨，沸声盈天，有人说着：“国师立下汗马功劳无数，亲手抚养陛下长大，早与我朝气运连在一起，哪能害我朝！

    有人翻出旧事，乾元十七年，当时还是皇子的陛下身受重伤，国师不顾陛下伤势强令急行军，意图配合逆贼，暗害陛下。

    “你在宗庙做什么？还是半夜？”

    “陛下，您来这儿做什么？”

    有人弹劾国师结交妖人，利用王朝气运修炼成仙，并暗中对皇室实施压胜之术。

    修道亦修心，借就是借了，江止并不撒谎。

    容禅问：“你在御花园中见的人是谁？”

    “你、你……”容禅盯着江止的眼睛，眼里快冒出火来，他想从老师的眼里找到任何愧疚之色。

    也有人说出，国师若有意害陛下，为何等到如今，为陛下大业受了如此多伤，至今未愈，怎就有心加害陛下！

    “师兄是世外之人，不参与朝廷之事。”

    这时，忽有人上前禀报道：“陛下，近三月来，京师周围百里滴雨未下，田地干涸，实在反常……恐有妖人作祟……”

    皇帝总是阴沉沉地盯着国师，不时顶撞国师，朝中的人便辨出了风向。

    江止直视着容禅，道：“飞升成仙。”

    江止一脸惊讶的样子，拢起了外袍，说：“臣衣冠不整，有碍观瞻……请陛下恕罪。”

    “咳咳——”江止觉得胸腔一阵寥落，费尽心机将他抚养成为明君，结果还是出了错。错出在他身上。

    江止望着容禅，思索了一会儿，说：“他们所说属实，只是借了少许王朝气运，并无影响。京师大旱是年运所致，自然之力，与我无关。”

    若不是那一日撞破，他还不知道孩子直勾勾的火热眼神是什么意思。

    容禅跌坐在龙椅上，神色复杂。

    想了想，他唤来新采买的两个侍女，让她们脱去外衣，爬上了床。

    “哦，那他来找你做什么？”

    朝臣哗然，马上有人撸起袖子道：“果然在借我朝气运修仙！陛下请速速查办啊！以免影响皇朝基业！”

    但是没有。

    “我师兄。”江止平静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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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你动了手脚后，天就大旱了？往年雨都下了三轮了！”

    容禅进老师的院落从来不通报，他来这儿比自家后宫还熟悉。他听下人说老师已在房中歇息，也没止住脚步，而是径直走向垂挂着帘子的床边。

    有人说：“陛下！请立即将这妖道处斩，否则他断了我朝龙脉，后患无穷啊！”

    “他在撒谎！”有人嚷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