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2)

    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女人忽然端了茶来，她手指托着木盘，莹润修长, 只是依稀可见指腹有些薄茧。

    安塞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犹豫，但下意识地，就不想听从什米尔的安排，不想对温楚那么做。

    “屠於重出江湖, 找天戈要塞算账，多昂星这是被迁怒了，从来就没听说过星盗也会炸一个星球的。”

    “我从来没有放下过。”艾比盖尔打断了华和的话音，他抬起眼，温和的灰色眼睛里是雾一样的朦胧和平静。

    “导弹发射不过去吧？多昂星防御系统那么完善, 顶多在天上给放个烟花。我多昂星的朋友虽然失联，但是离缆砚没有死亡证明, 人还是好好的。”

    安塞尔这才想起来多昂星的事，脸色微微一变。

    温楚深深地看了几眼安塞尔，安塞尔不想说，那他也没必要把两人置于太过尴尬的境地里，只是再次敲打道：“我以前同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华和沉默地站在原地，他俯视着艾比盖尔，却发现那一尊温和的雕像几乎无懈可击的冷漠和冷情。

    什米尔听得起劲，他坐在边缘星际最大的驿站回廊上, 浅浅啜饮美妙的茶水。

    菲娜抿了抿唇：“习惯了。”

    过了半晌，华和才开口：“……星盗会赶出五星系外的。”

    这坑来的驿站有个花名，花名是赛亚起的，叫做朱雀，什米尔也就沿用笑纳了。

    艾比盖尔的微笑渐渐淡了下去。

    “死亡证明有什么用？人死前与离缆砚断开了精神连接, 再多消息也传不出去。”

    温楚不再多说，转而问道：“外面怎么样？今天看起来有点闹哄哄的。”

    “我，我只是想你好好休息。”安塞尔低声说。

    大殿内华和围着艾比盖尔看了一圈又一圈，依旧不可置信道：“你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吗？”

    “那许光林的手书也能是伪造的吗！”华和忍不住提高声音。

    “以前你是我哥哥的刀，后来变成了我的刀。”艾比盖尔说，“你其实明明知道我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你敢为我取来吗？”

    什米尔坐在椅子上, 不远处能源塔正在有条不紊地运行中, 底下很多人谈起多昂星被炸一事，又有伊索尔德出逃一事，还有阿朗索家的事。

    “当初燕回将所有屠於星盗全部抓在了一起，投降的准备全部押进二星系监狱，结果他们当中有人诈降，如果不是燕回，我的副官可能就埋骨二星系了。”华和自从当了星首之后被琐事打扰，自以为修炼出一身心性，今天却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住语气的尖利，“我说要全部杀了，是你，你紧急通讯，日夜兼程赶到了二星系，说什么来关心我的伤，实际是为了保下屠於……艾比盖尔，你不是最恨星盗吗！”

    “谁说的？星赫渡阿朗索家那五公子不就是伪装死遁了吗？他说不定就来了边缘星际隐姓埋名过好日子去了。”

    安塞尔哑声道：“我记得，我都记得。”

    艾比盖尔垂着眼没有说话，华和胸膛起伏两下，继续说：“你把燕回与我置于何地？你把前星首格雷索恩置于何地？你恨边缘星际，就连同劣法星多昂星一起恨上了吗？这些年你逐渐同意燕回去边缘星际驻守巡视，我以为你放下了，没想到……”

    菲娜从离开多昂星就待在了这里，最大流动的驿站朱雀，人多眼杂但是也很好的保护了她。她从这些过客的嘴里听到一些关于多昂星的只言片语, 心里只觉得心惊肉跳。

    什米尔兀自端了茶杯，瞥了一眼, 看见领口特殊的职业剪裁：“怎么还穿着跟个医生样。”

    轮椅上的艾比盖尔神色平静，唇角依旧带着点贵族特有的温和笑意。

    “我等不了。”

    但是木已成舟，安塞尔只低沉着声音说：“多昂星被屠於炸了。”

    “新闻不一定是真的。”

    朱雀驿站流量大，来往的旅客多，这里处于二三四星系的交界处, 每日流水十分辉煌，同时探听到的消息也数不胜数。

    艾比盖尔低头看着掌心的纹路，语气平稳：“我已经242岁，我等不了。”

    “屠於？”

    阿诺德从门外进来，手里端着两个茶杯，放在桌上时，他说：“伊索尔德离开了星赫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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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娜有点担心许光林，同时也很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