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2)

    “傅骋，不要装酷啦，快点下来。”

    ——就这样，傅骋把他们家里里外外拍了个遍。

    “我最爱的儿子，林小饱。可爱，特别可爱。”

    儿子在如厕，不能拍。

    他撑不住了。

    改灯、换挡、减速、转弯，一气呵成。

    林早跑到一楼车库，弯下腰，双手拽着卷帘门底部，咬紧牙，用尽全身力气，往上一甩。

    闸门打开。

    白皙的小圆脸蛋、抿起的小红嘴巴，还有黑漆漆、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扑闪扑闪，林早和林小饱简直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林早倏地清醒过来，掀开被子，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像一只小鸟儿，飞奔下楼。

    刺眼的远光车灯撕裂黑暗，刺耳的刹车声音划破寂静。

    床上的林小饱眼睛一闭，脑袋一歪，直接倒了下去。

    皮卡车一个漂移，顺顺当当地停在林早面前，距离他只有不到一截手臂的距离。

    什么时候开始放烟花啊？烟花到底在哪里呀？

    车里驾驶座上的男人，显然也看见他了，一手扶稳方向盘，一手熟练操作。

    这个距离刚刚好，车门打开，不会撞到林早。不管是林早要上车，还是男人要下车，都很方便。

    画面摇晃两下，很明显，傅骋已经被迷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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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骋哥！”

    好吧，看一下也可以。

    傅骋就……回家了……

    “你终于回来了，我和小饱可想你了，刚刚还在看你拍的dv。我还想着，睡一觉起来，你就回来了，结果你真的回来了。”

    “唔……”林小饱摇摇头，“不要。”

    那就睡吧。

    通体漆黑，高大威猛的重型皮卡车，如同野兽奔袭，挟带腥风血雨，呼啸而来。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秒针和分针转过一圈又一圈，时针走过一格又一格。

    可就在这时——

    “来了。”男人刚准备举着摄像机过去，忽然想起什么，赶紧放下。

    远光灯晃过林早清澈明净的双眼，劲风扬起林早散落在额前的头发。

    熟悉的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快、越来越近。

    终于，电视机里的一家三口，要去看烟花了！

    怎么了？什么声音？

    林早了然问：“要不要快进一下？”

    哐当——

    一直到傍晚时分，太阳下山，一家三口才准备去看烟花。

    林早和林小饱无奈地站在他面前，额头顶着镜头，异口同声道：“骋哥/大爸爸，别拍了，快出发！”

    电视机前，三岁的林小饱害羞地转过身，扑进爸爸怀里。

    林早在林小饱身边躺下，隔着被子，拍拍他的小胸脯。

    一声巨响。

    林早哑然失笑，没有喊他，只是默默地把电视和顶灯关掉，把他抱进被窝里。

    林早被吵醒，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环顾四周。

    “你饿不饿？今天是元宵节，按照古代人的传统，是要吃汤圆的。现在应该还没过零点，你快下来，我给你煮汤圆。”

    临出发前，傅骋还举着dv机在拍。

    林早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扒拉车门把手。

    世界一片漆黑寂静。

    大爸爸的废话实在是太多了。

    “好好好，出发出发。”

    算是男人的肌肉记忆。

    原来是睡着了。

    “我是修车的，我没有文化，形容不出来。现在我们要去看烟花了。”

    他回过头，两只手捂着脸，小心翼翼地从指缝里偷看。

    林早扑上前去，轻轻敲了敲车窗玻璃，笑得眉眼弯弯：“骋哥？骋哥！”

    庞然大物归巢，在爱人面前俯首称臣。

    他想看烟花，不想看自己上厕所。

    “我最最最爱的老婆，小枣。一颗小甜枣，特别特别可爱。”

    “骋哥，这里。”

    拍着拍着，林早自己也睡着了。

    “要我请你吗？骋哥，请下车？”

    林早上前，伸出一根手指，试了一下他的鼻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忽然传来汽车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林早不但不躲，反倒往前跑了两步，迎上前去，用力朝车子挥挥手。

    睡吧，睡一觉起来，大爸爸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