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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得无聊的碎发，纯黑色似枪口黑黢黢的眼睛。

    郑安远觉得她应该是后悔了，后来他才想通，如果她真的后悔了，大概也不会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她讨厌的并不是这栋破旧的老楼，而是那种驱逐不了的陌生感。

    第二天他起的很早，一个陌生人对他的热情和真诚让他觉得生活有了那么一些动力。只是在这座偌大的城市，找到一份体面而合适的工作并不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

    你什么学历。

    你觉得你能胜任这份工作吗。

    郑安远突然转身走到另一间房间，“砰”一声关上了门。

    “念觉你不知道我们家的情况，我家就这一个儿子，他现在连工作没有，我爸妈都快急死了。”

    下位。

    “以后你发达了，一定把这家给我装修装修。”她挠挠头，笑得无奈，“我现在觉得我是脑子被门夹了才选了这么个地方。”

    就这样，她开始和郑安远持续拉锯战。虽然这样子看起来，郑安远真的不是一个好脾气的孩子，但好在他还记得她的收留之恩，也只是会在房间里发发牢骚，并且不多数时间不会将自己与家里人的事情牵涉在她的身上。

    苏念觉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工资该那样还那样，谢泠该那样也还那样，她自己呢，偶尔有点小纠结，不一会儿也就无所谓了。倒是天天窝在家里的郑安远，一眼看去瘦了好几斤肉，整个人麻木颓废，黑眼圈沉重，苏念觉突然十分害怕——她怕郑婉看到他这个样子会直接打死她。

    郑婉当初和苏念觉商量。他最多住三天就走。可是两人拖着拖着，郑安远就住了十几天。郑婉一听说弟弟没找到工作整个人都毛了，偷偷和苏念觉商量要来这边把人提溜回去。

    谢谢，下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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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周而复始。

    有过工作经验吗。

    两人又聊了几分钟，苏念觉搁下手机，一转身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郑安远。

    周六早上，苏念觉醒得很早，到卫生间上了一趟厕所，一边揉眼睛一边刷网页。网页大多很无聊，好在足够打发这个更加无聊的早晨。洗完手，打算回到房间，苏念

    对以后的工作有什么计划吗。

    你哪个大学毕业的。

    下位。

    “郑安远啊......”苏念觉拍拍他的肩，“和姐喝点儿。”

    “你当初找工作不也是这样吗？干吗不再给他一点机会呢？”

    谢谢，下位。

    两人一时尴尬沉默。

    “不如再和他商量一个吧，你直接过来他肯定抵触。”

    但她从来不是那样的人。

    苏念觉站在原地瞪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挠挠头发，没由来叹了一口气。

    下位。

    郑安远突然之间变得“无耻”起来。他没再出去找工作，只是待在房间打游戏，郑婉打电话过来就直接挂断，有一次还差点把手机摔烂。苏念觉猜想自己之前可能收留了一个假的同学弟弟，于是好不容易摩擦出的默契变得诡异起来。好在即使再不情愿，郑安远还是会在每天三顿饭的时候爬起来给苏念觉做饭，就像执行一个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郑安远第一次和一个陌生女人喝酒，看她用手机找了几首老歌循环播放，左手夹烟右手拿着酒罐儿，看起来落寞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