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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晨离咬牙忍住喉咙里的哽咽，“明烺，你就那么恨我么？”

    明烺垂着头，头发从额前散落下来，遮住了笔挺的鼻梁，在黑夜里形成一个有点落寞的轮廓，她笑了一下，道：“七年。”

    七年，这个词从明烺嘴里说出来又比季晨离自己说多了千百倍的杀伤力，季晨离的伪装瞬间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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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你告诉我，你也死了，也是自杀，也在我死去的那个地方，这算什么？明烺，你就这么恨我，非得让我到死都不得安宁是不是？”

    季晨离又开始流泪，边笑边哭，最后扯着嗓子大喊，“这是你对我说的！你为什么不去死！”

    “你是什么时候死的？”

    “我如了你的愿，我死了，然后呢？”

    “明烺，你的二十年，我的七年，哪个更痛？”

    明烺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有点幽远的苍老，“晨离，原来死亡真的比活着简单得多。”

    她说出这个时间的时候季晨离甚至没有惊讶，季晨离抬起手背挡在眼睛上，她企图把泪水逼回去，可眼泪还是悄然从手背和眼皮的缝隙间浸出来，还好病房里一片漆黑，明烺又低着头，没人看见季晨离在哭。

    早就该猜到，从结婚那天就应该猜到，只不过这样的事实过于玄幻，季晨离自己都不相信。

    “你不爱我。”季晨离咬紧牙关狠厉道，“这是你亲口说的，你说你一辈子都不会爱我。”

    “晨离，你死后的那些年我总在想，你该有多恨我，才会用那么决绝的方式死在我的面前，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

    “我不过是爱了你一世，就算有错，上一世的报应还不够么？”

    明烺一言不发地由着她骂，等季晨离骂够了才道：“我爱你。”

    季晨离暗笑这人比自己多活了二十年，别的长进没看出来，无耻的本事倒是比自己厉害多了，这样不要脸的话说起来竟然理直气壮，“我也后悔了

    有什么用呢，已经太迟了。

    这句话她等了一世都没等到，最后她不要了，明烺才巴巴地凑过来硬要跟她说。

    季晨离听了，眼眶热热的，有点想哭。

    “七年。”季晨离惨笑，努力地吸吸鼻子，“明烺，从下飞机的那一刻我就想问你。”

    “原来死了就能重新和你在一起，早知如此，我又何必一个人枯守那么多年。”

    “明烺，你是什么时候死的，又是怎么死的？”

    “你为什么不去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季晨离的手背依然搭在眼睛上，只是眼泪已经停止了。她的鼻子有点塞，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明烺，我以为我能重新开始的。”

    “你知道这句话我等了多少年么？”季晨离的喉咙有点沙哑，她努力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异常。

    “一句生日快乐，你等了七年，我等了二十年。”

    季晨离就着屋外微弱的月光打量她床边的这个女人，这个低着头的瘦削女人还是明烺么？她的高傲去哪儿了？她的不可一世去哪了？她从不关心自己，又怎么会在意自己到底哪天生日。

    明烺道：“我后悔了。”

    “可是后来我想起你，想得最多的却是我们最初相遇的那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