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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瞧着那处，目光停留许久，心里默默叹了声气，抬手揉了揉小孩的脑袋，柔声与她说：“母后今日要外出，你与乳娘好好待在宫中，药膳虽苦，不能不吃。”

    早膳置于食案上，是一块方形米糕、一盅温热牛乳与一碟新鲜的时令蔬果。半个时辰后，另有滋补养身的药膳一盅，黑黢黢的，发苦。

    初到那日，皇后向乳娘问及唐潆的膳食喜好。乳娘支支吾吾地回答乳汁与胭脂，话刚说完，小孩果然凑上来勾她唇上的口脂舔舐，已满周岁却尚未断奶便罢了，胭脂哪里能吃？

    皇后每日事务繁忙，尤其近日，早膳后她便离开，唐潆入睡时，她都还未回来。

    报国寺。

    南北高僧齐聚，设坛诵经，超度亡魂。寺院中香客密集，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这幅模样，在皇后看来却有些傻气，她不禁轻声一笑，雍容优雅地起身，回头望了唐潆几眼，这才翩然离去。

    唐潆了然，手里抓着被乳牙咬得坑坑洼洼的苹果块，目光清湛地盯着皇后，幅度很大地点头，很郑重其事的模样：“会听话。”

    皇后未曾生养过孩子，待字闺中时在金陵颜家，几个叔伯膝下的幼儿稚子却是哭闹得令人心烦。

    今日不知为何，还未喂她喝药膳，皇后便要外出，但想来是急事，又担忧她不愿服药才温言叮嘱。

    唐潆身量本就比寻常的同龄孩子矮小，皇后愈加忧心她体弱多病，日前召来太医院医正诊脉，开了药膳的方子，此后，也未见她再乱吃胭脂了，这才放下心来。

    太子弘是帝后的上一个过继子，听说与帝后的感情都很深厚。

    用早膳时，唐潆乖巧，乳娘喂她什么便吃什么，不见哭嚷不见闹腾。唯有用药膳时，扭头捂嘴，几乎要将她的嘴强行撬开，才能喂进去——即便如此，也只皱皱眉头泪眼朦胧，似受了委屈而已。

    小沙弥手持楠木佛珠，推开房门，萧慎道谢，抬脚走入。

    觉得奇怪，问了乳娘才知，她自出生起便不大哭的，乖得很，照顾她格外省心，像昨日那般的嚎啕大哭几乎从未有过，所以格外惹人心疼。

    外敷的药效好，小孩脸蛋上的淤青消弭不见，肌肤白皙细嫩。

    房内空无一人，桌上紫檀木茶壶一个，薄胎白瓷茶杯两只，茶水新泡，热气与茶香蒸腾氤氲，缓缓扑入人的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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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显昭将自己与皇后对弈之事告与萧慎，萧慎捻须沉吟，令他将棋局摆出来。张显昭虽满腹疑问仍是照做，待他复原当时的棋局，萧慎便知皇后

    唐潆是不爱喝药，药苦。她不仅嗅觉灵敏，连味觉也比常人灵敏，有点儿苦的药她喝进去便是十分的苦。可是，她从来不希望自己成为别人的负担与拖累。

    唐潆知道皇后要去报国寺，平日她们谈话并非总是避开她的，她能听见只言片语。报国寺这几日开设水陆道场，超度夭折的太子弘亡灵，为皇室宗亲祈福。

    按理说，皇后外出无需向唐潆交待，大冬天室外寒冷，她自然是与乳娘好好待在宫中的。药膳，向来是皇后喂她她才喝，皇后哄她喝药膳时声音与眼神愈加轻柔，几乎要化成水，涓涓细流般淌过她的心田，都忘了药膳是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