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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诺没有回答。

    眼泪融入海水，叶乔一忍不住抽泣，海水趁机呛进了她的鼻腔。

    我也还爱着你，我一点都不害怕。

    薄雅凝望着她，她靠近箱底的气孔，牢牢圈住叶乔一探出的手指，仰头亲吻她的指尖。

    那人徒劳地扯了几下，放弃，钻到铁箱底下，双手托举着想将它带回地面。

    走，走。

    她知道，时间不多了，自己必死无疑，而薄雅还有希望。

    薄雅只是减慢了铁箱下沉的速度，一直这么下去，结果只会是两人都葬身海底。叶乔一吃力地弯曲指节，要将她的手掰开。薄雅立即握住了她的，嘴唇开合，叶乔一看懂了，她在说：“不要害怕。”

    不远处传来女人的痛哭，两人不约而同回过头，中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闻太太已经崩溃了。

    五年了，哪怕她时时刻刻都生活在她周围，她却是自分别后第一次见到她。薄雅的头发长长了，在水里散开，就像是浓密的海藻。鲜血从她手臂上源源沁出，已经染红了周围的海水，她的肤色苍白不堪。叶乔一贪婪地注视她，时间恍惚过了很久，却只是电光火石而已，她把手指从身下的气孔里抠出去，她碰到了她的手指。

    杜诺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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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黑暗向叶乔一扑来。

    杜诺：“你能不能别提这些？”

    她用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指。

    无穷无尽

    “恢复地不错。”杜诺拿过那支烟，缓缓的，移到嘴边，吸了一口。

    可是我爱你。我一直爱着你。

    薄雅被阿诺拉上水面，她劈头盖脸打了他一巴掌，在水下她就几乎用尽了力气，这一巴掌没有任何威力可言。

    她唯一的孩子，闻墨，在高速上跟女伴起了争执，车子冲出护栏，他带着他最心爱的女人直接沉进了桥下的江水

    叶乔一知道薄雅看得到自己，她口不能言，只能以眼神来诉说，那样决绝的眼神，就像是在说：走开！我不需要你！我已经不爱你了！

    “我只是……嗨，算了，我知道你经过那事儿对水有阴影，卓大还好吗？”方远摸出一支烟，点上，夹在指尖让它慢慢燃烧，并没有去吸它。

    这一次，叶乔一终于看清了她。

    方远看向远处：“你说在水里的最后一刻，那两个人会想起些什么？”

    ……叶乔一在最后一刻，看到阿诺来带薄雅走，薄雅拒绝他，反抗他，两人扭做一团，后来阿诺还是将她往海面上拉，他将她带离了自己。

    ——她听到了一种声音，近在咫尺，就在她的耳边，有人在掰锁？

    ……

    “嘿。”方远开口。

    葬礼还在进行，杜诺走到一边。这个墓园地段很好，远眺是连绵的山脉，视野格外开阔。他在石阶上坐下，不久，有人从他身边踢走一颗石子，也坐了下来。

    叶乔一往箱盖上方看，她什么都看不见，却又好像看见了，蓝天，白云，阳光下的薄雅，在氤氲的茶水热气之后，冲她温柔浅笑。

    薄雅再次潜进水里，拥抱了整整一怀的冰凉。

    方远：“是不是会庆幸，身边至少还有那个人的陪伴？”

    “你不能陪她一起死！”阿诺咆哮道。

    我不害怕，薄雅，有你在，我一点都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