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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续有人解开上衣确认，有人迫不及待，一把撕开了衣裳，相互确认，不能置信，上手摸上一摸，那永世不灭的印记，不见踪影。

    有形

    老七瞪着双眼，喉头滑动，眼泪没忍住，霎时流了出来，大叫：“大哥，没了，没了！”

    顾浮游仰头看向雨幕, 冰凉的雨落在眼中, 有些酸涩，她眨眨眼睛，回头看向檐下的人，嫣然一笑。

    那人好似听懂她的心语，朝她走来, 雨水不能近她的身, 所踏之处, 如大海分波。

    红光消散，软倒在地的奴隶踉跄爬起。

    钟靡初循声看去，老七巴巴的望着她，吞咽踟蹰着，好一会儿，问道：“我们以后该怎么办？”茫然求知的目光。

    是系在她心间的结。

    滂沱大雨，洗尽铅尘，任他们放肆嚎叫。

    钟靡初打横抱起她, 顾浮游手臂上的鲜血已止住，脸色略显苍白，吃雨一淋，如软白玉石上凝了霜露。

    血红的天，嚎叫的人，地狱也似。

    这一群群的人，大半自幼便是奴隶，生来至此学的只有一件事，便是服从命令。

    钟靡初一扬手，为他们落下一场雨。

    千千万万人，千千万万种心情，千千万万种心情是同样的复杂，实则心中也不明白为何而哭，为何而笑。

    钟靡初离顾浮游不过一步之遥时。

    顾浮游往后踉跄一步，方才站稳，血流多了，头有些晕，却不知为何，意外亢奋，向天一指，长喝，“从今往后，再世为人！”

    顾浮游袅娜身形稳立正中，鲜血仍在流。当初烙印契约，要取人之指尖血，融入到主人体内，那缕鲜血维系着契约，在左家人手中几经周转，到了她手里，她此时此刻，便要将其尽数归还。

    唉, 如今任她放肆，容她休憩的地方，便只有这方寸之地。

    半数人忍不住跪倒在地，咆哮出声，脖子通红，青筋暴起，肌肉抽动。

    脸色原已苍白，因着漫天血光，呈现诡异的红。

    等她走来, 望穿了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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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开在乱世的娇花, 是阴霾天永恒的赤霞。

    深陷囚牢，无缘得见碧空的鹰，挣开了锁链，也不知如何飞。

    顾浮游将头靠在她怀里，就此睡过去。

    持续有一盏茶的功夫，虽短，与众人而言，却如百年般漫长。多少奴隶似水中捞了出来。

    这句话如同泄洪口，多少人一瞬崩溃，嚎啕大哭，又多少人仰天狂笑。

    额头抵靠在钟靡初肩上，阖上双眼，感受那双手环住她的腰, 濡湿的衣裳, 水珠正一点点飞出去。

    129、第一百二十五章

    那雨下的好畅快, 雨中的人如获新生, 似最纯真的稚子。

    钟靡初在远处望着，仍未说话，只拧着眉。

    封岁迫不及待，脱下上衣，转了个身。

    顾浮游身子一软, 放任自己往前倒。

    有人叫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