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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认识她比孙向明早得早的早。

    眼看着就快迟到了，她还一会去揪朵小花，又会去抓一朵浮在空中的柳絮。

    “早”

    站在门口阴影里的黑衣人嘴唇翕动着，却终是什么都没说。

    袖子里的针管掉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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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的衣服除了内裤都被扒干净了，指尖触上他的颈动脉，还有气。

    丁雪死了。

    孙向明静静躺在地板上，口吐白沫，了无生机。

    他死了。

    丁雪就以这样仓促的姿态闯进了她的人生里，一待就是数十年。

    “李老师早”

    来人不再耽搁，沿着消防通道向上跑，即将推开铁门到达五楼的时候，旁边的洗手间里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耳朵上挂了一只微型麦。

    那天她刚和丈夫吵完架到学校检查值日。

    学生们陆续进校，少女扎着马尾辫一蹦一跳地走长街上过，彼时春光烂漫，杨花飞舞，空气里漂浮着细碎的尘埃。

    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臂，用门砰砰地挤压撞着他的胳膊。

    ……

    便衣！记

    “是我，是我劝她结婚的，是我，是我……害了她，但凡我当时要是勇敢一点，她就不会遇到孙向明这个人渣，我们也就不会是今天的结局”

    她眉头一皱，又看见她停留在了校门口卖煎饼的小摊上：“还不快点，要迟到了知不知道？！”

    少女眼睛亮闪闪得，语气也脆生生地：“老师，你眼睛好红，不要不开心了，我保证明天不迟到啦！这朵花送给你，要多笑笑哟~”

    黑衣人从四楼的天井一跃而上，窜进了消防通道里，厚重的铁门被推开，一个人立马软趴趴地倒了下来。

    大爷呵呵一笑：“行，小姑娘快去吧，别迟到了”

    到底男女力气有悬殊，孙向明回过神来，掐住她的脖子把人踹开，又反扑了上来把人摁在地上死死卡着她的喉咙。

    那时候她是老师，她是她的学生。

    那样天真明媚的少年人又有谁能不爱呢。

    来人心里微微一惊，旋即，眼里蓦地溢出一抹狠色。

    李诗平的脸色逐渐变得青白，她徒劳无功地挣扎着，去掰他的手指，脑袋逐渐偏向了一边，偏头看见那支针管的时候，眸中突然迸发出了一股强烈的恨意。

    孙向明骨头都要被挤碎了，从喉咙里发出撕心裂肺地哀嚎。

    就是这股力量驱使着她，张开手指一点一点把针管摸进了手里，她在这个瞬间难免想起了第一次和丁雪见面时的场景。

    她说的平静，却又不可抑制发起抖来，针管空掉的时候，她跪下来捂着脸哭了。

    两个人撕扯着摔进了屋内，撞倒了玄关，外卖洒了一地，孙向明想叫，女人顺手抄起掉在地上的毛巾想去捂他的嘴。

    丁雪回过头来，不情不愿地摸了摸肚子，还是把钱放进了卖煎饼大爷的铁盒里：“爷爷，您帮我留着，我明早来拿”

    “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吗？”李诗平把针筒里的最后一点液体全数推进了他的血管里。

    她背着硕大的书包踩着铃声往校园里跑，跑过她身边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把刚摘的那朵玫瑰花递到了她面前。

    “早”

    脖子上有一个细小的针孔，应该是被药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