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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举着手指朝天发誓：“凤珍，你信我，我一定会比新叶对你还好的，我们回城里，见我父母，请他们为我们指婚，你会穿上大红嫁衣嫁给我，光明正大地举办婚礼，你再也不会吃苦受穷了……”

    直到十年后，李洋又找到了她，她仍觉得这就像是一场梦，一个永远也醒不过来的噩梦。

    “走吧，别犹豫了。”

    “乡里乡亲的，要是有，肯定就给你了。”

    卫丽红擦了一下鼻涕，眼眶通红，脸上有些皱纹，但好看的女人就算老了哭了也是好看的，年轻时的风韵犹存。

    女人三步一回头看着矿场，见那警察还站在风雪中冲她挥手，又转身抱着孩子鞠了个躬，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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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来复仇的。

    “拿着这个赶紧走吧啊，去别的地方看看。”

    七天后，到了该回城的日子，也到了她山穷水尽的时候，矿上还是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没有，真的没有，俺家也快揭不开锅了。”

    临走的时候一个面善的穿着大棉袄的警察叫住了她：“诶，这个给你，给孩子吃吧。”

    养儿防老。

    她付出大量时间精力金钱的只有这个儿子，农村不也有一句老话吗？

    女人愣愣点头，又摇头：“还没……没挖出来……”

    后来她也曾追问过余新叶和李洋的下落，每次得到的都是语焉不详的回答。

    说着就要下跪磕头，被人一把扶了起来。

    女人扑过去狗嘴里夺食：“给我，给我，畜生，畜生！”

    他说着，一把把她手里捏着的馊了的窝窝头扔了出去：“像这种东西别说吃了，我以后见都不会让你再见到它！”

    ＊＊＊

    狗毛乱飞，她的手鲜血淋漓，也不知道究竟是在骂谁。

    所以当李海跟她说，要她抛弃女儿跟他回城里过好日子的时候她动摇了。

    “还在挖，还在挖，不过我估计呀是没得希望咯……”

    她一边说，办案人员一边做着笔录。

    李海从她的床上爬了起来，系着裤链。

    她接过来，是当时很少见的半包饼干，女人感激地笑了一下，眼里渗出泪花来：“谢……谢谢你……恩人呐……”

    第五天。

    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

    “叫……叫余新叶。”

    上次余姨送的那碗小米也吃完了，孩子饿得嗷嗷直叫，她只好挨家挨户求人家施舍点剩菜剩饭，或者有生产的妇女给点奶水也行啊。

    女人捂着脸哭了一会儿，谁也没催促她，一个女警递过去了一张纸巾。

    施工人员这么告诉她。

    一想到这里，卫丽红不可避免发起抖来，办案人员以为她害怕，安慰道：“你别怕，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现在说将来上了法庭，只会对你有好处没坏处。”

    “你是遇难者家属？”警察这么问道。

    她在刑警讯问的时候短暂地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之所以是短暂的，是因为她后来又有了一个儿子。

    警察点了一下头，呼出来的气变成了一团白雾：“这样啊，你男人叫啥名字？我是法医，等……出结果了我第一时间派人告诉你。”

    张金海：“那后来呢，李海是怎么出来的？”

    一户人家扔了个梆硬发霉的馒头出来，女人还没来得及捡，就被路边觅食的野狗叼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