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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厌咬牙切齿，眼里渗出一丁点儿水光来，一把推开了她：“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白灵的尸体就他妈躺在那儿你要我怎么冷静？！！！”

    然而，也只是一瞬间。

    喜出望外背后是深深压抑于心底的自卑。

    林厌似乎是想把手放上去，看着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又缩了回来，她咬着牙，挣扎着，肩膀剧烈抖动着。

    “涨潮了，要不是这女孩子衣服被渔钩网住了，说不定早就……”

    宋余杭从背后追上来，也在她旁边蹲了下来，把手放上了她的后背，像她安慰自己一样安慰她。

    那么也有没有可能，她就不会死？

    林厌唰地一下拉开了车门跳下车，宋余杭紧随其后，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把人拉回来。

    冯建国接着道：“特警已经全体待命了，接下来，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报答就不必了哈，姐姐不吃这一套。”

    “让开！”她大力搡开几个打捞人员，在白灵身边跪了下来，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仿佛还能听见她在耳边叫“姐姐”。

    “拿着，姐姐送你的礼物。”

    如果那一天，她给了白灵姓名和联系方式，也给了她最基本的尊重和信任，那么，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在她遇险的时候，是不是也会有某个瞬间想起她这个不是姐姐的“姐姐”。

    “姐姐，你没事吧？”

    警犬站在码头上狂吠个不停，作业人员从海平面上捞回来了一具尸体。

    宋余杭听得心怀激荡，要不是坐着她能直接站起来敬个礼。

    而林厌最后跟她说的话是什么呢？

    “怎么来米兰上班了？”

    好消息没有等到，等来的却是噩耗。

    “林厌，这不是你的错。”

    后两个词她稍微说的有点儿咬牙切齿的，想到了那两位死去的弟兄，那么多死去的孩子们，以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白灵……

    她把银行卡塞进女孩兜里的时候，女孩子脸上的那种惊慌失措，多么像年幼时的自己，因为得到了父亲偶然的一句夸奖或关心，而生怕自己配不上这表扬的那种受宠若惊。

    林厌吼完之后就仰头吸着眼泪，背过身去抹了一把脸，径直冲向了海边。

    ＊＊＊

    林厌挣扎，她扶着她的肩膀，彼此的眼睛都是红的。

    “林厌，冷静，你要冷静！”

    海上的风逐渐大了起来，吹乱了她们的发。

    只觉得胸腔里有一团激烈的火在燃烧。

    “别……别打我……我见过她。”

    林厌深吸了一口气，打开勘查箱，拿出手套唰地一下戴上了：“让开，我们没有时间在这伤春悲

    那一瞬间女孩子脸上浮现出来的难过和伤心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反正我白天上学，晚上兼职，一个月下来就凑够学费了。”

    “好！”冯建国猛地提高了声音：“我不光给你指挥权，我还给你优先射杀犯罪嫌疑人的权利，只要他暴力拒捕或者有伤害人质的行为，直接开枪射杀不必跟上级报告，这个责任，我来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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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厌吸了一下鼻子，拂开她的手，那一瞬间宋余杭分明看见了她的眼角滑过了晶莹的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