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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摸着墓碑上的那行字：“铁肩担道义，丹心筑警魂，这是当年赵厅送我的字。”

    “全体肃立，向张金海同志遗像敬礼！”随着司仪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把手举到了太阳穴边上。

    这里不仅躺着张金海，躺着她的父亲和兄长，还躺着许许多多她认识的不认识的，朋友前辈或同事，以及更多的

    一字之差，隔开了十万八千里。

    “奏哀乐，鸣炮。”

    段城穿着一身黑衣，站在人群中默默泪流满面。

    江城市殡仪馆。

    她别开了视线，莫名想起了那晚档案室里林厌喂她吃饭时候的光景。

    季景行看她别过了脸，不接，有些黯然：“余杭，你——”

    季景行哆嗦着嘴唇，终是什么也没说，背过身去收拾着碗筷。

    季景行如遭雷击，宋余杭已用左手一把扶起了她，同时接过她手里的碗单手端着一饮而尽了，拿手背抹抹唇角。

    “张金海同志追悼会，现在开始。”

    旁边的方辛和郑成睿也都穿了警服，胸口别了白花，眼含热泪。

    宋余杭笑容柔和，勾住了她的指尖：“谁变谁是小狗。”

    她叫她嫂子，而不是姐。

    ＊＊＊

    “砰砰——啪”礼炮升上了天空，犹如嘹亮的枪响。

    “很好喝，不过我觉得以后还是别了吧，太费神了，医院食堂饭菜就很好吃。”

    宋余杭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似在思索着什么，小唯拉着她的手呼唤她：“姑姑，姑姑，我们玩五子棋好不好呀？”

    宋余杭独自一瘸一拐上着台阶，走到最后一级，站定。

    葬礼结束后，冯建国端了一瓶茅台走到了墓碑旁边洒了下去。

    宋余杭摇头：“没有，谢谢嫂子。”

    她仰头望向了浩瀚的碑林海，风吹过来，带来了漫山遍野的菊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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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车开道送英雄最后一程。

    他一直挂在了办公室里，张金海还曾向他讨要过这幅字，如今却只能以这种方式送给他了。

    那一天，她起了个大早，穿上久违的制服，系好衬衫扣子，在宋妈妈的帮助下打好了领带，戴上宽檐帽，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出了门。

    宋妈妈的目光看了过来：“这可是你姐特意为你炖了一早上的——”

    宋余杭俯身，往墓碑旁靠了一束白菊：“如果有朝一日我牺牲，这也将是最好的墓志铭。”

    道路两旁有不约而同拿着白菊拉着横幅前来送行的群众。

    她顿了一下：“嫌弃我吗？”

    林厌从不会露出这般伏低做小楚楚可怜的神态，当然某些特殊时候除外。

    衣着整洁，胸口别了白花，眼含热泪的刑警正步走在前面，手里捧着的骨灰盒上盖着党旗。

    宋余杭回过神来，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但你答应我，姑姑陪你玩一个小时，然后你就要乖乖跟妈妈回家写作业好不好呀？”

    小唯用力点头：“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身后跟着的是张金海的家属，妻女都哭成了泪人。

    窗外的蓝天白云缓慢地流淌过去，在这一个月里，宋余杭几乎每天都会给林厌打电话，可是除了那一次外，电话再也没有接通过，她就在这样焦躁不安的等待中，迎来了自己的正式任命文件以及张金海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