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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底蓦地迸发出了一股恨意，食指轻轻往回勾着，林又元微微弯起唇角笑了，电光火石之间，他的右手迅速从兜里掏出了本就准备好的手枪，趁着两个人近的功夫，死死抵在了他的心口上。

    仿佛被一语惊醒，“顶爷”这个称呼将他拉回了冷冰冰的现实里。

    老人本就病入膏肓，这一枪相当于要了他的半条命，林又元重重跌倒在地，吐出一口血沫来，西装外套下潺潺渗出了血。

    这个距离要想闪躲，已是来不及了。

    三十年前他是怎么对他的，怎么伙同别人一起谋害他的，怎么把他变成现在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的？

    他此番话说的又急又快，难免咳了几声，林又元目光如锥子般盯着他拐杖上的龙头。

    她踉跄后退了一步，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这现实。

    他说着慢慢阖上了眼睛，做出了一副随时可以赴死的表情。

    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林觉水扔了拐杖，一瘸一拐走过去，拽起了他的衣领，把枪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微微喘着粗气。

    林厌开始挣扎，林管家跪在她旁边，死死拽着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出声。

    林觉水眼角抽动着，看着趴在地上的他，三十年光阴弹指一挥间，林又元老了，眉毛都白了，昔日飞扬跋扈意气风发的少年几乎变成了个废人。

    “好，那我就……送你上路！”

    库巴小声提醒道：“顶爷，我们时间不多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林厌红了眼眶，挣扎着扑过去：“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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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死在你手里也不错，你亲自送我上路吧，别人……”

    顶爷姓林？！

    “林觉水？林觉水是谁？不是早就死了吗？”

    他拿着这枪，漆黑的枪口对准了他，微微有些颤抖。

    话音未落，库巴已先他一步察觉到了林又元的动作，抬手一枪正中他肩膀。

    林又元咳嗽着，

    被叫做林觉水的人呵呵笑了两声，拐杖拍打着他的脸，脸上每个皱褶里都藏着恶毒和阴险。

    “给我杀了他！”

    林又元不良于行，仅凭上肢的力量无法从地上爬起来，即使是趴着被迫屈服于敌人脚下，他的眼神依旧是不屈的。

    库巴子弹上膛就要扣下扳机，林又元却又猛地一下伸出了手：“慢着！你我毕竟兄弟一场，事到如今，我无话可说。”

    “我不甘心。”

    那里镶嵌了一枚绿宝石，林厌以前也曾留意过，却没想到原来和自己父亲手上的扳指是同样的材质吗？

    “呵，既然你不承认自己姓林，那还回来干什么？又为何不扔了这绿扳指，还把它镶在了拐杖上！”

    林厌震惊的目光猛地看了过去。

    “老爷！”

    林厌从没见过自己的父亲露出过那样的表情，他向来都是冷漠的、不屑一顾的、狡诈狡猾惟利是图的。

    “不过——”他瞥一眼林厌，不动声色转过脸，把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哥哥。

    林又元略微一顿，缓缓道。

    林管家目呲欲裂，推开指着他的几把枪就扑了过去，有人在他身后开枪，打中他的一条腿，他仍是一步步地爬了过去。

    “你住嘴！”林又元此番话惹得他勃然大怒，本想拿拐杖打却又瞥见了上面的扳指，情急之下暴跳如雷，脸都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