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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省城回来后,两个人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安生日子,宋余杭赋闲在家,林厌也不想再去上班,甚至有一段时间频繁做噩梦,一个从前并不恐惧任何血腥尸体的人,现在光是看见电视机上的恐怖画面都会浑身发抖,生理性厌恶。
秋天的阳光温和且不刺眼,温度也适宜,林厌搬了把躺椅坐在庭院里晒太阳。
***
初次见她的时候,那双眼睛写满了无数负面情绪,傲慢、鄙夷、无理、不屑、高高在上……
林厌微眯起眸子笑,像只狡黠又轻挑的狐狸。
宋余杭看着她窝在藤椅里,穿着件白色宽松的绒线衫,衬得肤色越发白了,这几个月养的人稍微有了点精神,一笑便好似一副上好的水墨画慢慢舒展了开来,眉梢眼角俱是情意。
在后面的相处过程里,她也见识到了这双眼
“向日葵吧。”
她心里一动,扔了锄头去旁边的水管下洗手,甩了甩水珠走到她身边,把手伸进她用来盖腿的薄毯里冰她。
四目相对。
“嗐,那都多久前的事了,你还在上学的时候就有了,告诉你也是多一个人操心。”
警官站在翻好的土地里,穿着件半旧的迷彩短袖,下摆扎进了同款作战裤里,削肩窄腰,身高腿长,脖子上还挂着条白毛巾,阳光洒在了她身上,衬着身后斜阳,青山掩映,愈发显得整个人英姿勃发。
老人没抬头,又为赵俊峰收拾了几件贴身穿的衣物。
宋余杭眼底迅速涌起了一大片雾气。
宋余杭一愣,又想起她从前院里院外都种着向日葵,难不成还有什么寓意不成吗?
“余杭啊,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究竟犯了什么事儿,怎么审查这么久啊?”
宋余杭勉强撑起笑容:“您再等等,再过阵子,我看能不能向上面申请,让您去看看他。”
宋余杭看进她的瞳孔里去,那里面刻着她的倒影。
“哎,好,好,余杭啊,下次再带着你朋友过来玩啊,那时候估计老赵也回来了,他还藏了一瓶五粮液,说要跟你一块喝,师母再给你做些好吃的。”
医生说她这样的情况只能好好养着,避免外界刺激。冯建国把青山别墅的钥匙还给了她,那里远离市中心,清净,又保留了两个人太多回忆,于是宋余杭便带着人搬了过去。
老人眸中一喜,浑浊的目光顿时有了神采,把她们送到了门外,还像往常那样热情地招呼她。
她至今还不知道,赵俊峰已被批捕的消息,已经算是组织上对他网开一面了。
后面她又絮絮叨叨说了些什么,她再也没能听清。
一行人收拾好东西,宋余杭执意带她去外面吃顿饭,老人不肯。
末了,老人家又握住她的手,追问。
“为什么是向日葵啊?”
“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嗯?”
“林厌,这里种些什么啊?”
宋余杭在收拾苗圃里的植物,抹了抹额上的汗珠,指着一片空地道。
林又元和林舸死前的那一幕,总是在她眼前循环播放着。
“不告诉你啊。”
林厌四下躲着,又被她激得咯咯直笑,好半天才气喘吁吁停下来。
“我就在这,哪也不去,万一他回来了,得有个人给他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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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厌听见声音,微偏过头,唇角露出了一丝笑意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