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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颜抱住自己的身体，缩进了热气升腾的水中，却还是感觉很冷，发自内心的寒意。

    齐颜在桌前枯坐良久，转头看了看铺好的床铺，却起身走了出去。

    巴音把事情闹得天下皆知，自己的妹妹是否也听到了消息？

    齐颜无法想象那么小的两个孩子成为战俘后，将要面对什么样的日子。

    她还发誓这是最后一次落泪，今后的路再不允许她软弱。

    是一位不得已披着男子身份，十九年不能脱下的女子。

    齐颜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找来剪刀将换下来的衣服剪了个稀烂。放下剪刀，将碎衣服随手丢在地上。

    十一年了,自己宁可冒着危险也不肯洗掉这最后的痕迹，便是在盼着这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

    ……

    她从未想过暴露会来的这么快，她不怕死、只是害怕自己卧薪尝胆谋划了十余年的路被生生斩断。

    她只能缩在热水中，颤抖着拥抱自己、无声的流着眼泪。

    齐颜还记得，自己上次哭泣是在会元开榜那日。

    齐颜独自回到偏殿,脱下衣袍坐到浴桶内,抚上胸口那个栩栩如生的狼王图腾,湿了眼眶。

    夏荷行在齐颜身侧，将灯笼放的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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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会害怕，会无助、会哭泣。

    巴音,原来你还活着……

    那天她特意煮了两碗母亲最拿手的素面，吃过后便暗暗告诉自己：巴音和小蝶已经死了……

    自己的妹妹是否还活在某个角落？

    只是害怕若自己猜错，无法承受希望破碎后所产生的绝望。

    “是。”

    齐颜只是一个不存在的人物，她的名字叫乞颜阿古拉。

    十一年，她一直希望小蝶和巴音还活着。只是这份希望太渺茫，渺茫到齐颜不敢面对。

    听说有人打着“乞颜阿古拉”的名号起义时，齐颜本能的否决了巴音这一可能。

    吉雅的出现，真的是吓到她了。

    分开那年，小蝶才五岁。

    听到声响夏荷从耳房走了出来，打了一个万福：“驸马爷这是要去哪儿？”

    可是这份不安却无人分享，更不会有人为她抚平。

    宫宴上发生的事情让她惊魂未定，一回忆起当时的画面就会忍不住发抖。

    齐颜将额头抵在了桶沿上，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与木桶内的热水融为一体，失了踪迹。

    南宫烈的触碰让齐颜恶心，那个蛇蝎般的男人，不时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巴音还活着,吉雅也出现在了,昔日草原的年轻一代陆续出现，那么……

    齐颜抓过湿净布捂住了嘴，可细碎的哭声还是溢了出来。

    齐颜害怕时间太久小蝶忘记了她这个哥哥的容貌,唯有这个乞颜家代代相传的图腾能帮助她们相认。

    她在黑暗中待了太久，即便是看见光明也不敢接受。

    甚至，在见过渭国人如何对待草原战俘时，她残忍的希望他们已经死了。

    “我有些不放心殿下，可否劳烦夏荷姐姐陪我走一趟？”

    可她还是哭了。

    她从不是什么经世奇才，甚至是有些“愚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