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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上了马车，齐颜才揽住南宫静女的肩膀，柔声道：“殿下节哀。”

    齐颜的后背有些僵，侧过头在南宫静女的额头上落下安慰的吻：“这些事儿，臣也说不清。”

    他命人将南宫平的尸首抬到了宫里，掀开白布看到他七孔流血的样子，险些站立不稳。

    南宫静女亲自将良妃扶起，从袖中掏出手帕为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娘娘别太伤心了，保重身体。”

    “臣妾有罪，教子无方、请陛下责罚。”

    他之所以打南宫烈，也不光是因为南宫烈人品顽劣、而是在转嫁他心里那份已经无从补偿的愧疚。

    又过了片刻，她低声呢喃道：“你说，怎么就和从前不一样了呢？”

    听着李昭容歇斯底里的叠声质问，南宫让才知道那个一直不受自己待见的儿子被人害死了。

    南宫静女茫然地看着车窗，喃喃道：“我以为我和大哥是没什么感情的，因为从小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可今天，看着他的灵柩却是一番说不出的滋味。”

    南宫静女顺势靠在了齐颜的肩膀上，一只手自然地贴在齐颜的胸口，幽幽道：“我一直觉得自己还小呢，父皇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屹立在我的身后、他是那么慈爱又无所不能……可是今日，我看到昭容娘娘，她，花白的头发，还有……就突然发现原来父皇也上了年纪。他动手打六哥的时候，我真的好担心他身体会受不住，看到良妃娘娘黯然垂泪我就情不自禁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不想良妃娘娘如此难过。”

    齐颜的目光闪了闪，一语双关道：“臣说不

    虽然年少的记忆也模糊了，但他依稀记得那个丫鬟尚有几番姿色。

    看着李昭容头发花白的老态，南宫让愣了良久：怎么也不能将眼前这个人与记忆中那个丫鬟对上号。

    南宫静女扯了扯嘴角：“还有你说不清的事？”

    齐颜安静的听着，南宫静女却沉默了。

    齐颜用下巴贴了贴南宫静女的额头：“殿下心地善良，又是血浓于水……”

    若不是昨夜李昭容冒死闯宫，他恐怕已经忘记了有这号人的存在了。

    眼前的这个皱纹爬满额头的老妪是谁？

    他一直视南宫平母子为他一生的污点，这么多年了从不待见他们母子。

    ……

    “朕从不喜迁怒，这孽畜的顽劣朕早有耳闻，自然知道你的艰辛，起来吧。”

    这一点良妃马氏看得通透，二十余载夫妻她了解自己的枕边人。

    发落了南宫烈，南宫让又转头对良妃说道：“你跪着干什么？起来。”

    南宫让命人将南宫烈押回府，三个月不准踏出府门半步，如若违背侍卫有权打断他的腿。

    良妃：“殿下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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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让看着爱女，又看了看其他几位儿子，跌坐到椅子上仿佛瞬间苍老了好多岁。

    齐颜暗暗冷笑，内心鄙夷到了极点。

    人就是这样复杂而奇特的生物，直到南宫平先老父一步离开人世，才彻底唤醒了南宫让的怜悯。

    南宫让又趁机训诫了一众皇嗣要知礼重情，便让各自散了。

    只可惜这个儿子长大了，连母亲的话也不肯听……